道服本就不够保暖,而那个留在原地的道童,鼻头被冻得红彤彤的,因着刚刚被训斥的缘故,连看都不敢看商折霜与司镜一眼,就这样一直低着头。
好在商折霜与司镜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并没有为难他,再与他搭话。
过了少顷,那个年纪大些的道童终于回来了,垂首对他们一行礼道:“师父有请。”
商折霜瞥了一眼那个还在原地瑟瑟发抖的道童,挑了挑眉梢道:“你年纪大,守着山门比较妥当,让他带路吧。”
因着商折霜的话,那个年纪小些的道童终是抬起了眼来。
他刚刚没有细看这位姑娘。
如今一看,面前的姑娘生得唇红齿白,一身红衣给这萧瑟的山野增添了一抹艳色,叫人难以移开眼去。
他的面上倏然飞过了一道红晕,赶紧又将头垂下,小小声道:“二位请跟我来。”
商折霜抬步跟上了他,司镜走得稍微慢些。
他方才是注意到了商折霜的举动的。
他知道眼前眼前的姑娘生性恣肆,凡事不拘小节,也知道她对情感不甚敏锐。但他却总能从她缺失的那部分感情中看到,她柔软的地方。
思及于此,司镜不自觉地牵了牵嘴角,又加紧了几步,与商折霜并肩而行。
清元观的观主是个约莫六十的道长,鹤发童颜,着一身灰色的道袍。
他的生得瘦削,宽大的道袍在他身上,几乎勾勒不出他的身形,有如将灌了风进去,甚至于有些松松垮垮。但纵使这样,也不失庄重,还是有着一观之主的模样的。
眼前的老者与元虚道长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但商折霜仍旧没拿好脸色给他看。
能容得下元虚这样的奸诈小人,留在清元观中败坏他们名声的,又会是什么好货色?
眼前人叹了口气,第一个动作竟是向他们行礼致歉。
商折霜怔了怔,倒是司镜反应得极快,先扶住了他。
“二位唤贫道元真便好。”元真道长的声音若松间清风,嗓音低沉却不带浊气。
“元真道长,我们来此是想询问元虚的事情。”因为时间不多,商折霜单刀直入,也没再与他客套,“想必元真道长心里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多少也有数吧?”
元真道长敛下了眸子,掩去了眸中的情绪,摇了摇头道:“元虚心术不正,我也曾对他多次管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