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让宿云和余径对视了眼,再由宿云接下了小孩的问题,他“嗯”了声。小孩听见这话,立马连滚带爬地从地面上爬起身来,再是不顾小腿上的伤痕翻了个身,撑在地面上对着宿云接连磕了几个重重的头,霎时间额间便就是通红一片,眼泪和鼻涕也在小孩磕头的时候从对方眼睛鼻子里一并流了出来,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你们是中心城来的,可不可以救救我的妈妈!救救我的妈妈!”对方突然间的动作让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在旁边照看小孩的陈源和小雀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你干什么!说话就好好说!又磕又跪的是要干什么?”小雀斑把小孩从地面上拽起来:“你脚上那伤是没什么事,回头扯裂开了我们这里可没有多余的药再给你用。”他语气很凶,小孩听了瘪住一张嘴,抽抽噎噎的也不敢继续说话了。陈源拽了把小雀斑,再招呼了声:“这边没我们什么事情了,你们慢慢聊。”随后便就把小雀斑给拽走。见两人走后,宿云便就接过余径递过来的餐巾纸坐在了小孩的身边,“先别哭了,说说情况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叫做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你的妈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孩抽抽搭搭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宿云的询问中又马上从眼眶中滚落出来,但好歹还能回答的上宿云的问题。小孩的名字叫做桑赞,今年刚满十岁,是边境之城的住户,前段时间的夜翼入侵导致很多边境之城的帐篷以及棚屋被摧毁。“……妈妈那天带着我和邻居家的人一起躲在了地下室里面,说是等到怪物走了以后才可以出来,地下室里面听不见什么动静,保险起见,阿妈让我们在里面等了一天多时间,后面妹妹饿得受不了,阿妈才和邻居阿姨一起出去找吃的,结果我和妹妹在地下室里面等了很久,我才跑出来。”宿云在听见桑赞说他被妈妈带进地下室的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然后呢?”“然后我发现村子里面的其他人都跑掉了,我去翻了好几个邻居家的地窖,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全村子的人都和消失了一样……我一直都在喊妈妈的名字,但是没有人理我,而且我很冷,哈出来的都是白气,就在我以我要冻死的时候……的时候……”似乎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桑赞很是惊恐地抽了抽肩膀,再是哽咽着想依靠吞咽口水的动作来使得自己冷静下来,这回宿云和余径倒都没有催促对方。在大概半分钟后,桑赞才反应过来似的,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继续说道,“……我看见了我妈妈被怪物拖走了,她让我带着妹妹去找中心城的士兵,然后,然后……”说到这里,桑赞早已泣不成声,不必继续说下去,众人也知道被夜翼抓走的下场都是如何,便也就都没有多嘴继续追问下去,众人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同情和担忧。眼见哭泣的小孩现在已然是不能交流,宿云便就扯着余径走到了一边角落。“你觉得这小孩儿能信吗?”宿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凡事都会和余径交流的习惯,要知道过去只有他一个人在审判塔里面的时候,他就是一匹孤狼,谁也不搭理,谁也不在意。余径低头思考了下,再往桑赞那边看了眼,“不好说,这小孩说自己被大人带进地窖躲避怪物,结果一天出来以后村子里面所有认识的人都消失了,结果却还撞上自己妈妈被夜翼抓走?”“要是情况真的像这小孩说的那样,没来得及躲进地窖里面的人都被夜翼抓走了,那难不成这小孩的妈妈也是傻子不成?不可能不立刻回去带走自己的小孩。”“我也想过这一点。”宿云在听桑赞诉说的时候便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小孩实在是哭得太惨,他没有直接点名。在知道余径和自己思维达成一条线后,宿云便就抛出了自己所在意的第二个疑点。“还有一个问题,这小孩说自己被妈妈被抓走的时候让他来找中心城来的人。”宿云说。余径摸着下巴,一下就明白了宿云的意思。边境的居民大部分时候和中心城没什么太大关系,哪怕有关系也在大多时候势如水火。让他们信任中心城的人不如让他们信任自己,所以在前段时间夜翼入侵的时候,宿云和雷小凡带人前去阻拦,也没有多少当地居民帮忙,哪怕是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他们都不在意,更不用说是生死面前的事情了。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