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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宁眨巴着星星眼，一脸回味和向往。

桥川面无表情，“那后来呢？”

“死了啊。”印宁耸了耸肩膀，“阿鸩应该告诉你了吧，岁寒没逃过天劫，被天雷劈死了。”

“那她……”

印宁叹口气，“那段时间真是黑暗。孟涵从神荼大人那里抢来了生死簿，又去翻遍了阎罗殿和轮回台，就是想找回岁寒。”

这些当然是阿鸩转述给她的。

她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却又一抹苦涩，“那可是天劫，别说活下来了，魂魄渣渣都不剩了好吗？孟涵在泰山上待了一百多年，孟婆庄里的工作都是阿洇在做，孟涵只每个月初回来看一看。孟涵终于放弃、回到地府的时候简直要了老命了，被神荼大人罚了足足三百年的休沐。后来孟涵把断水刀扔进了忘川，她就在那个地方捡到了你。”

“那神荼呢？”桥川还没忘记这人。

印宁表情怪异地看看他，“我说小川川，我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呢？以上这些事情是孟涵在酆都大帝回归昆仑直到捡到你之前最重要的事情，你看这里面有神荼吗？我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就还没明白呢？你的智商都被阿鸩吃了吗？”

桥川被她一顿抢白搞蒙了，整个人都在当机状态。

“你、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笨死了！”

【爱·无涯】4

“孟涵啊，桥川是不是内存占用过多了啊，怎么好像智商都没了呢？”印宁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趴，两条长腿在沙发的扶手上晃来晃去。

孟涵在一旁的摇椅上半睡半醒，“不会啊，他不是无限内存的吗？”

印宁无意义地哼哼两声。

孟涵酒劲儿还没过，整个人还在昏昏欲睡，声音里却有一丝锋利，“阿宁，你被逐出神族，真的只是因为何舟渔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来呢。”印宁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翻了个身脸朝上躺在沙发上，“当然不是啊，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就被驱逐？”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笑得沙发都跟着她颤抖，“就是这双眼睛……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我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成为下一任族长。可是没人问过我啊。他们都觉得这是无上的荣耀，这是天赐的神之眼，我该为它感到荣幸。”

孟涵睁开眼，没说话。

“孟涵，我一直说你是个胆小鬼，可其实我才是个怂货。”印宁放下手，看着天花板，那双眼底透出几分透亮的金色，盈盈闪闪，像是金色的月亮映在湖水里，“我害怕继承族长，我怕就这样被绑在神族一辈子。所以我借着何舟渔逃走了。我也害怕我跟他终究有一天会彼此憎恨，所以我一定要让他得道飞升。这样，我就是故事里那个勇于追求爱情、也敢于成全爱人的悲剧角色。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批评我没有做到应做的事情。”

“那现在呢？”

“现在我过得很好。我留在你这儿，起码敢旷工了。”

孟涵一扬手扔过去一个抱枕，正好砸在印宁头上。

印宁随手抓起来，一看是个黑乎乎的熊，两颊上还有两坨高原红，“哟，这不是前儿桥川给你买的吗？这丑了吧唧的是啥鬼东西？”

孟涵起身抢走了抱枕，轻轻捏了捏让它恢复原状，然后才抱着它回到摇椅上，“下次再敢无故旷工，我就上报到神荼那儿，先扣你几年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