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欣慰地点点头,“你要记住你今日的话。”
“好你个傅岳!竟然这么捉弄我!”
终于夺回帽子的孟涵气喘吁吁地爬上汉白玉阶,一头撞在了桥川肩膀上,桥川摸摸她乱糟糟的头发,偷偷忍着笑。
傅岳一张睡不醒脸毫无波澜。
不远处的密林里,一张赤红的弓缓缓拉开,对准了孟涵后心口。
傅岳第一个察觉异动,向后用力一扬手张开了结界,将那支燃火之箭拦在了结界之外。
“什么人!”傅岳轻叱一声,手指一点,几枝藤蔓顿时暴长成围笼样子,将闯入者关在了里面。
孟涵打眼一看,脱口而出:“蚩尤弓!”
傅岳嘴角一抿,冲着藤蔓招了招手,藤蔓围笼将人送了过来。
“确实是蚩尤弓。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被挖出来了。”
孟涵脸色冷了下来,“当年在汴梁城袭击我的人就是你吧,困住韦娘三魂将她用作僵尸的人也是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人嘲讽一笑,也不见如何动作,只见数枝藤蔓如同被大力撕扯一般炸开,男人便提着赤红长弓踏着虚空走上了汉白玉阶。
傅岳眉心一皱,“无论你是何人,踏上泰山府君殿前八十一阶必须逐一走上来。你此等行径,已是对泰山的大不敬。”
“大不敬又如何?”男人踏上最高一阶,“我身为兵主后裔,为何要敬泰山神?”
“兵主后裔!”孟涵一惊,与傅岳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一模一样的诧异,“你是……蚩尤后裔?!”
男人眼神一凛,“你不配直呼我先祖的名号!”
孟涵那一点好胜心被激起,冷笑一声,“蚩尤又如何?还不是被黄帝败于涿鹿?你若是规规矩矩对着泰山府君叩拜行礼,我倒是还能宽恕你今日的无礼之举。”
桥川在心里又一次疯狂吐槽孟涵这种毫无求生欲的作死行为,嘴上却必须跟她站在一边,“阁下可否报上姓名?若有误会,便也好开解。”
男人站在十步之外,冷哼一声,“泰媪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上次要是有他在你身边,怕是咱们也早能达成共识了,何必动干戈?”
桥川往孟涵身前掩了半步,用力握住她的手,努力压制她的怒火,“在下桥川,是孟涵大人的助理。”
“我乃兵主血裔,危惊。”
【死·山寂】4
傅岳声音一沉:“兵主后裔来我泰山所为何事?”
孟涵与傅岳相识数千年,傅岳向来随和懒散,极少为什么事情真正上心,她也从未见过傅岳真正动气的样子。泰山府君三魂七魄与五岳之尊相连,此时傅岳冷了脸色,竟是连脚下的泰山也隐隐有了震荡之意。
危惊像是什么都察觉不出一般,随意地笑了笑,“我今日来此,为了两件事。一是那位府君手中的泰山印,二是你——泰媪孟涵。”
“你一样都别妄想。”傅岳向前一步,正面危惊,轻袍缓带无风而动,“泰山之上唯我独尊,任何不敬之人都将被我驱逐。”
危惊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手里的长弓,“若我偏要不敬,你又能如何?”
孟涵经过前事,隐约知道那蚩尤弓的厉害,怕傅岳冲动之下受伤,便自己召出了之前印宁借给她的短刀,感受到短刀上隐隐封着印宁的神力,心下稍微安定,便向危惊说道:“你若不走,今日不必泰山府君出手,我身为泰媪,又与你有前仇,必会在他之前杀你。”
“哈!我尊你一声泰媪,不过是念在你是与我先祖一般的古神,可若论起打斗,”危惊左手一抬,稳稳架起了蚩尤弓,“失去了断水刀的你,又能拿什么与我一战?”
孟涵一个闪身冲到危惊身后,手一横便把短刀架在了危惊侧颈,不料危惊面不改色原地一个转圜避开了刀锋,甚至回手将蚩尤弓一横,直冲孟涵面门,孟涵一惊,一个闪身退开十几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