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和印宁之所以能成为好基友,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俩的酒量一样差劲。
第二天一早,人形闹钟桥川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地在孟涵的房间外敲门时,两个人没一个在床上老老实实地睡觉,全都趴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装蜗牛。
孟婆庄里一共就三个女性,孟涵孟洇印宁,孟洇是基本都在睡觉,只有在孟涵不在的时候才会出来暂理事务。若是以往孟涵赖床,桥川都会去找印宁来帮忙叫醒她,只是他现在明明知道孟涵与印宁都在这间屋子里,没人能帮忙了。
桥川深呼吸一口气,左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右手握住了门把手。
“请恕我无礼。二位大人该起床了。”桥川开了门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没有声音。
“二位大人,请快些起床,马上就要到工作时间了。”桥川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印宁迷迷糊糊抬了下头,也不知道睁没睁开眼睛,隐隐约约“唔”了一声。
桥川终于忍无可忍,小心翼翼地露出一点目光,瞥到在地毯上蠕动的孟涵,深吸一口气,几大步跨过去一手拎起孟涵的后衣领,凑到她耳边,目露凶光,“孟涵大人,准备工、作、了!”
孟涵睡神附体,勉勉强强支开眼皮,一看对面是桥川,又放心地往他臂弯里一窝,衣领一偏,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舒舒服服地重新睡过去了。
桥川呼吸一窒。
孟涵睡相很安稳,窝在他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桥川叹了口气,一俯身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又把印宁从地上薅起来塞进被窝里,仔细整理好被子,认命地收拾好地上三四个空啤酒罐和沙发上的零食包装,窗户稍稍开了个缝隙,让新鲜空气透进来一点又不至于让睡着的人感到冷。
做完一切后,桥川重新退到门口,看了一眼孟涵半窝在软绵绵的枕头里的脸,眼睑一合,掩住了里面的神情。
半个小时后,从暖乎乎的被窝里被拎出来的孟洇委屈巴巴地趴在孟婆庄正殿的八仙桌后,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一眼旁边认真工作的桥川。
为什么明明阿涵在还要人家出来工作啊工作什么的最讨厌啦!
同样在睡梦中被拎起来的鸩鸟愤怒地用两只鲜红的爪子在桥川桌上抓出一道道痕迹。
桥川在电脑屏幕后面无所畏惧地扶了扶眼镜。
然而,还在被窝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孟涵和沾了光不用工作的印宁对此一无所知。
印宁酒醒之后十分亢奋,非常想找个人来好好调戏一把。孟婆庄里众人对她的酒后行为十分了解,纷纷表示最近公务繁忙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印宁没办法,最后还是抓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桥川。
“小川川,你就不想知道孟涵从前的事儿?”印宁长腿往椅子上一跨,下巴端在椅背上,充满了希望的目光在桥川脸上几乎要开出朵花来。
桥川手上动作没停,“昨天阿鸩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那只死鸟一定没说岁寒的事情对不对?”
“也说了。”
印宁心里那个充满了希望的气球被“啵”的一声戳破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灰暗下,连发顶没整理好的呆毛都趴了下来。
“不过,”桥川停下手,认真地看着印宁,“我希望印宁大人能再告诉我一遍。”毕竟那只鸟是岁寒的死忠粉,谁知道有没有故意删减改编。
印宁的眼睛闪了闪,在“把好基友的远古情史告诉好基友的追求者之后可能会被好基友揍”和“给自己找一个大乐子”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来!听你宁姐给你讲讲那过去的事情!花生瓜子矿泉水呢赶紧上来啊!”
把宁姐伺候周全了,桥川重新回到电脑前,一副好学生样子。
印宁左手一把瓜子,右手往桥川的桌子上一拍,气吞山河,“上回书说到,这孟婆庄主人孟涵孤身前往泰山,在泰山之巅与此生命定之人相遇!”
正经不过三秒,印宁一脸八卦,“那时候泰山府君还不是傅岳,那人叫岁寒,是个竹子精。你见过傅岳吧?那人就是傅岳的不正经版。起初俩人在泰山上折腾小妖精,后来整个山头都被他们俩折腾得快要拆迁了,就跑回了孟婆庄里。孟涵被神荼大人押着工作,岁寒就在旁边陪着她,到后来干脆就是岁寒办公,孟涵满地跑。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地府的春天啊,没有一点点的工作积压,每份申请都处理得干净利落,连鬼差们都觉得日子有盼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