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庆轩还好些,不过双腿有些僵硬罢了,丁淑芳却根本是连路都走不成了‐‐
跪了整整两天下来,真是腿都要跪残了。
偏是老爷子极好说话,直接表示,所谓别府另居,他根本没有放在心里,想要他也搬过来,却是万万不行。
程庆轩小心翼翼的表示,不然,他们就搬过来,老爷子却冷哼一声,理都没理,抬脚走了。
到如今,程庆轩当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什么叫搬出来容易,搬回去难,这就是了。
再细细回想起之前如何非要猪油蒙了心搬家,自己这老婆可不是功不可没?待丁淑芳当真不是一般的冷淡。
&ldo;老爷莫要烦扰,当初一切罪责都在我身上,过了今夜,明儿个我就去静心庵待着为程家满门祈福,想必老爷子就不会怪罪您了。&rdo;丁淑芳声音伤感,&ldo;还有府中中馈,老爷也赶紧接了宁姐儿回来,交给她支应,老爷子最是看重他……看在眼里,想必也会熨帖些,到时老爷再说些软乎话……&rdo;
&ldo;太太‐‐&rdo;旁边扶着丁淑芳的秦妈妈,神情一紧,忙要小声提醒。却被丁淑芳给瞪了回去。
&ldo;也罢,&rdo;程庆轩却是连犹豫都没有,&ldo;既是岳父发了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只是一点,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等爹爹的怒气褪了些,我很快就会找机会把你接回来。&rdo;
丁淑芳嗯了声,也不再搭理程庆轩,直接回了房。
秦妈妈早忍不住了,刚掩了门就忍不住道:
&ldo;太太,您怎么能去静心庵呢?还要把府里中馈交给那个死丫头……&rdo;
不是因为她,太太能落到这等地步?
却被丁淑芳打断:
&ldo;乱说什么!宁姐儿还小,少不得有个靠得住的从旁边帮衬,我到时会跟老爷说,让你从旁协助。&rdo;
&ldo;太太‐‐&rdo;秦妈妈登时发了急,&ldo;太太上哪儿我上哪儿……&rdo;
&ldo;说什么胡话!&rdo;丁淑芳眼中神情更冷,手也一点点的攥紧,&ldo;你给我记着……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你的作用更大……&rdo;
&ldo;太太……&rdo;明白丁淑芳的意思,毕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府里总要留个心腹照看着才好,秦妈妈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时眼泪都下来了,&ldo;太太莫要生气,我听太太的,听太太的就是……&rdo;
有自己在府里,必不会让那程蕴宁好过。
秦妈妈抹着眼泪走出房间,只刚下了台阶,一道劲风从脖后袭来,不待秦妈妈软倒,就直接被人提起,几个纵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68
待得再次睁开眼来,秦妈妈明显有些懵懂。
明明刚从夫人那里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竟是睡过去了。甚而脖子好像落枕了,不舒服的紧,抬手就想揉脖子,不意四周烛火同时燃着,房间里登时亮如白昼。
秦妈妈吓得&ldo;呀&rdo;的尖叫一声,却是正前方正吊着个血淋淋的男子,男子两条胳膊上的血肉好像被篦子耙过一般,一条条挂着,灯影里宛若泥土中刚挖出的蚯蚓,不停扭动间,便有白骨若隐若现。
男子佝偻着头,看不清是死是活,偏是没了牙齿的嘴大张着,宛若一个随时准备噬人……
秦妈妈下衣登时湿了,张开嘴巴,便要再次尖叫,一个嘶哑的男子嗓音陡然响起:
&ldo;醒了?&rdo;
秦妈妈霍然抬头,一眼瞧见血瓢似的男子后面,正站着个一身皂衣、黑巾覆面的阴森男子,飘摇灯影下,男子身影被拉得老长,明明男子站着没动,秦妈妈却觉得宛若一条毒蛇,正吐着长长的芯子朝自己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