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苏江北,好笑地问:“你这个副总裁去当棒棒啦?啷个饿成这副鬼样子?”
苏江北喝了一口水,笑道:“关键是太好吃了,我也真是饿了,红姨,您说怪不怪,每次来吃您做的饭,我都觉得吃起来真香,也吃得最自在。”
“那当然啦,这说明我做菜好吃,再说是家里的饭菜总会与外面的不一样嘛!”
宁红随意地拢起卷发,夹了一口鱼肉细细地嚼着,似有回忆地笑了一下:“说真的,别人还真没有资格品尝我的手艺,也只有你爸爸和你吃过我做的饭。”
谈及苏城,宁红的脸色略带黯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回忆中的伤感,也习惯将这种伤感迅速地隐藏回去。
说起来,宁红在这座城市里也是孤独者。
二十年前,当她接受了苏城的临终嘱托,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重庆,一直守着苏江北,看着他长大,自己的青春也在这份孤独的守护中一点点消失殆尽,但她从不后悔,
可若真要说有什么,那也只有遗憾。
“姨,您撒子没和我爸在一起?”
苏江北一直好奇这个问题,以前也问过,宁红从不回答,只是笑说,小娃子打听那么多干撒子嘛。
此刻,苏江北再次问出,宁红这一次却没有回避,低头苦涩地笑了一下,手里的筷子稍有停顿,又在饭碗里一下下地挑动起来,随后抬眼望着苏江北。
“在感情上,每个人都希望能遇到一份双向奔赴的爱情,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充满了阴差阳错,往往就是阴差阳错的那一刻,彼此就会失去一辈子。”
“嗯!”
苏江北缓缓点头。
他很赞同宁红的说法,也深有体会,无论是和夏澜,还是沈渝,又或是麦朵,三份感情当中无一例外都存在着阴差阳错,而且这些差与错依旧在继续。
宁红夹起几颗米粒送入口中,轻嚼了几下。
“当年,我和你爸爸的相识算是很偶然,那时我家里在成都的老华丰市场批发酒水,我念完职高就不上学了,那个时候人小,不懂事,整天就知道混社会,跟袍哥,我爸妈没法子,就让我帮家里干活,负责往酒吧送酒。。。”
当人上了年纪后,总愿意回忆逝去的青春,想到年少无知时的点点滴滴,宁红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里泛起了水花。
“有一次,我在人民南路一家叫红森林的小酒吧里面,看到你爸爸一个人在喝酒,很闷的样子,
觉得好奇,便走过去和他说话,其实就是觉得你爸爸挺帅气,想认识他,和他耍朋友。。。”
宁红再次笑起来,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又在苏江北的脸上捏了一下:“你爸爸那时也是瘦高的个子,不过要比你帅气,深眼窝,尤其那个眉毛,像修过一样,你的相貌还是遗传你妈妈能多些。”
苏江北笑了笑,继续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