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缓缓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宜妃的性格,高傲又锋利,她轻易不会接受别人的示好。如今她回礼,说明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需要拉拢盟友。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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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朱依旧不服气,“可是小主,这样岂不是显得咱们输了气势?岂不是显得咱们更低了一头?”
甄嬛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笃定,“低头?你错了。我这是借花献佛,让她以为自己赢了一分,却不知道,这份人情,最终会束缚她的手脚。输气势算什么?这场棋局,比的不是一时的输赢,而是最后谁能站到终局。”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已凉掉的茶,眸中寒光一闪,“宜妃虽然聪明,却心浮气躁,而心急的人,最容易出错。”
流朱恍然,低声应道:“小主英明。”
甄嬛起身走到站在窗前,双手抱臂,看向窗外月色,若有所思。
身后桌上的点心与茶盏已被流朱收走,唯独留下一支青瓷小壶。
流朱随后又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忍不住低声抱怨,“小主,宜妃回礼是好意,但也太过堂而皇之,分明是想借此摆姿态。”
甄嬛却并不动怒,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想摆姿态,就让她摆。宜妃越是急于自证,越说明她的心浮气躁。”
流朱不解,“那小主为何不趁机还击?以宜妃的性子,她一定会被激怒。”
甄嬛缓缓摇头,目光平静,“这不是合适的时机。宜妃虽有破绽,但她背后未必没有靠山。现下最重要的,是先稳住自己的脚跟,再伺机而动。”
流朱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小主所言极是。”
甄嬛目光转向窗外,幽幽说道:“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宜妃、年妃、皇后……她们一个个都在争,唯独我,只需要等。”
储秀宫中,其常在,科尔沁博尔济吉特·其其格一身素雅宫装,静静倚在石栏旁,目光盯着亭外的池水,水面映出一轮冷月。
她听着侍女阡陌禀报宜妃的动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宜妃和甄贵人之间,果然生出微妙的火花了。”她轻轻拨弄着发髻上的珠钗,冷声道,“这两个女人,一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一个以为自己隐忍无敌,可她们都忘了,皇后的棋局从未放松。”
拜尔果斯·乌力罕在一旁附和,“其姐姐,咱们是否也该提前做些准备?”
其其格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寒光乍现,“准备什么?宜妃和甄嬛斗得再厉害,与你我又有何干?这局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她们互相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出手即可。”
“乌妹妹,”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宜妃和甄贵人的争斗,你怎么看?”
乌力罕立在一旁,小心答道:“宜妃性情张扬,甄贵人则善于隐忍,两人虽势均力敌,但性情迥异,必定会有输赢。”
“输赢?”其其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她们争得再激烈,于我而言,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们斗得越狠,才越能为我们分担皇后的注意力。而我们……只需要等。”
乌力罕垂首,低声道:“姐姐果然高明。”
其其格抬起头,目光如寒星,“高明不高明,最终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缓缓抬头眺望着月色笼罩下的深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后宫的女人太多了,都在争着一时的宠爱,偏偏忘了,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靠脸色换来的。乌妹妹,记住,我们是草原儿女,有些事,看的不是出手早晚,而是看我们能不能一击即中。”
乌力罕连忙应是,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暗暗的惊惧。
延禧宫,夏冬春正倚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雕花的香囊,脸上笑意盈盈。
“芳菲,”夏冬春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柔则今晚去了景阳宫,听说和宜妃谈了许久,你觉得她们能谈出什么名堂?”
芳菲略一犹豫,低声答道:“小主,柔则性情内敛,但她毕竟是嫡女出身,论心机未必比宜妃差。奴婢猜测,她大概是想寻求宜妃的庇护。”
夏冬春闻言笑了,笑容中却透着一丝冷意,“柔则倒是懂得利用关系。可惜,她似乎忘了,宜修未必真心待她。庶嫡之分,永远都是一堵墙。”她顿了顿,语气渐冷,“不过这样也好,让她们先互相搅和,我便可坐山观虎斗了。”
芳菲低声附和,“小主高明。”
夏冬春放下香囊,目光投向窗外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她们争得越狠,我、眉姐姐还有陵容就越有机会。别忘了,这宫里的风向,永远都由皇后掌握。”
从坤宁宫回来了后,年世兰一直坐在暖阁中,她眸光冷冽,手中握着一柄玉如意,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着如意的细纹,心思却早已飘向远方。
“颂芝,”她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威严,“今日觐见时,宜妃的话你可也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