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晨光微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案上。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其其格端坐在案前,纤纤素手轻捻一枚白玉棋子,眸光深邃如寒潭,将宫闱中的波诡云谲看得分明。
她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晨光映照下,更添几分清冷。
室内静谧,唯有袅袅沉香缭绕,似将这片刻宁静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阡陌侍立一旁,垂首不语,隐约察觉到主子心底翻涌的暗流,却不敢开口打扰。
良久,其其格轻轻将棋子放下,指尖触碰到案上的棋盘,声音淡然却不失威严:“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阡陌闻言,立刻躬身回道:“奴婢已按照小主的吩咐,将钟粹宫与菊花糕之事无关的消息悄然放出。如今,后宫中已开始对齐嫔议论纷纷。有人暗示她身怀龙嗣却惹出风波,是别有所图。甚至连年妃娘娘,也不免对她多了几分疑虑。”
其其格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盘棋逐渐成形:“很好。齐嫔以为,借菊花糕一事能将柔则置于险地,却忘了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她不动还好,这一动,反而为自己掘了深坑。”
其其格语调轻柔,但冷意暗藏,令人不寒而栗。
阡陌听罢,仍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若齐嫔察觉不对,借机反咬一口,试图将罪名推回钟粹宫,我们该如何应对?”
其其格的手指轻轻敲击棋盘,目光微冷,如冬日寒星:“她若敢反咬,正是给了柔则彻底反击的机会。”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凌厉:“后宫中最忌自乱阵脚,齐嫔身怀龙嗣,本该谨言慎行,如今却被逼得四处出手,越急越会暴露弱点。柔则不需多言,只需冷眼旁观,她自会露出破绽。”
其其格轻笑一声,似在嘲弄齐嫔的失算。
随后,她站起身来,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这后宫中的女人,总是妄图以急功近利换取上位,却不知最危险的,正是那份急躁。阡陌,你记住,与其主动迎战,不如以静制动,让她们在混乱中自相残杀。”
阡陌垂首应道,眼底却闪过一丝钦佩。
小主果然冷静果断,不愧王妃从小悉心教导,深谙后宫生存之道。
【钟粹宫】
晨雾尚未散去,秋风携着冷意掠过庭院,吹动菊花微颤,似在诉说后宫深处的寒意。
柔则静静伫立于窗前,凝视庭院中那一株晚菊,神色如菊花般冷艳而倔强。
绿绮悄然进来,微微屈膝行礼:“小主,奴婢查探清楚了,昨夜御膳房彻查,负责菊花糕的厨娘菊儿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御膳房已经重新布置人手。至于菊花糕一事,皇上已下令禁用所有含菊粉的糕点,同时,长春宫齐嫔的医案已被御医带走。”
柔则微微转身,目光落在绿绮的脸上,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皇上果然关注此事,齐嫔怕是坐不住了。”
“皇上此举是否真为了齐嫔?”绿绮试探着问道。
柔则唇边浮现一抹冷意:“为齐嫔?不过是敲山震虎。她身怀龙嗣,本应安分守己,偏偏还想掀起风波,借菊花糕牵制本宫,可惜她棋差一招。”
绿绮点点头,又小声说道:“昨夜奴婢听到有人议论,说钟粹宫虽未直接涉事,却难免引人疑心。长春宫那边暗中传话,说御膳房的糕点原本是为钟粹宫所制。”
柔则闻言,冷笑一声,语气锋利:“齐嫔狗急跳墙了。钟粹宫的糕点又如何?她怀着龙嗣,处处被人盯着,若真有人要害她,首当其冲的便是她腹中的孩子。宫中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何况我一个还未稳固地位的新人,何苦涉险?”
绿绮忍不住低声提议:“那小主是否需要向皇后娘娘示弱?至少表明钟粹宫绝无异心。”
柔则目光一凝,声音冷冽:“示弱?在后宫,示弱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传话出去,昨夜之事,钟粹宫的人一概不知情。若有人问起,就说钟粹宫素来循规蹈矩,从未逾矩。让他们疑心重重,却找不到破绽。”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笃定:“齐嫔已经乱了阵脚,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绿绮,去找一个可靠的人,把昨夜菊花糕的事详细传到宜妃耳中。记住,不必提钟粹宫,而是强调糕点来自御膳房,最终由小平子之手送到长春宫。”
绿绮迟疑道:“这样做会否显得太过主动?”
柔则微微一笑:“在这后宫,主动出击是愚蠢的,但适时引导,才能让对手误判。我不出手,便让她们自己乱成一团。”
绿绮领命退下,柔则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庭院的那株菊花上。
她轻声喃喃:“后宫中的每一场风波,表面上是争宠夺权,实际上却是生存的试炼。她们盯上了我,那就别怪我以牙还牙。”
她转过身,走到妆台前,提起一支描金流云簪,轻轻插入发间。
窗外秋风掠过,带来庭院里几声鸟鸣,似为这场暗潮汹涌的棋局增添了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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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