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重重忧虑,但面上不显,仍然不紧不慢地做着早餐。
出门时大豆大小的雨滴已经往落地窗上砸了,空气凉凉的,连黑猫也躲进了猫窝里。
他看了眼玄关处甄繁的伞,又看着甄繁紧闭的房门,始终还是没有去拿。
他搬家时把伞遗落在宿舍,来这里后一直没下过雨,也就忘了买伞。
他穿着帽衫,出门后就没有很在意那点雨,大不了就路上买把是了。
甄繁早就醒了,只不过暂时不想面对单然,便一直带着房间没出来,听见外面的关门声,她才把房间门开了个缝,确定人已经走了后,才踩着拖鞋走出来。
雨滴击打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她转头看去,落地窗已经一片模糊,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
整个天地只剩下泱泱的一片灰和泱泱的一块绿。
她看了看玄关处的自己的伞,走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窗户打开往外面瞅了瞅。
有几滴雨飘进来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飕飕的凉风也往里面灌,没有很难受,反而将睡了一晚上睡晕了的脑袋给吹醒了。
她看见单然从楼梯口走出来,果然没有带伞,她忍不住笑起来,说了句,“傻子。”
她张望了一下,这时楼下没有什么人,就把伞撑开,正着从六楼放下去了。
已经撑开了的伞,从高处往下丢的时候不会有很大的冲击力度,速度也并不快,只见那把彩虹色的透明伞在空中转啊转,刚好在单然走过来时转到他的面前。
甄繁双臂撑在窗台上,津津有味地看他的反应。
单然止住了步伐,很轻易就接住了从天上掉下来的伞,这把伞是花瓣状的,每一瓣都是不同的颜色,伞的材质是透光的胶,非常的少女。
非常的像甄繁放在玄关的那把伞。
他接住伞,把套在头顶的帽子弄下来,把伞耷拉在背后,仰起头去看,果不其然看见了伸出窗外的小小的头。
他的心脏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他说不出来,只是连握住伞柄的手都逐渐温柔,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窗外那颗小小的头迅速缩了回去,窗户立刻就关上了。
如果靠的近地话,单然必然会听到“砰”的一声,一如昨天晚上。
他只觉得心脏都柔软了几分。
撑着伞一路走到公司,和一楼的同事遇见了,那人笑他,“小单怎么撑了把这么粉嫩的伞?不会是女朋友的吧?”
他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伞柄,弯了下嘴角,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