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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下巴两条眉毛纠结的缠在一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啊？”他抬手将额头上的碎发拨开，手指被冷风吹的一僵。他停下动作兀自笑开：“原来是少了滚额头的红鸡蛋，还有娘送来的生辰糕。”“这么快，我都十五岁了。”他想着这些年的好时候笑容恬淡：“这么快，都已经来了四年多了。”冷风吹的他打个寒战，连忙关上窗户蹲到炭火旁取暖。待暖和一些他重新躺在床上，原本的困意早就被风吹的消失不见，他索性穿上衣服下楼去了厨房。烧火煮蛋是很简单的事儿。“娘说了，以后的每年都不能落下。”像是保证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他蹲在灶膛里点火。鸡蛋如何变红让他犯了难，看着在锅里打滚儿的鸡蛋，他摸着鼻尖想了个歪招。用红糖，应该也行…吧？时时安嗯了一声像是给自已打气一样，而后往水里加了一袋子红糖盖上锅盖烧火。暖和的火光腾的他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听见外头响起开门声儿。“又下雪了！”扶瑶惊喜的拉着平安就要往雪地里跑，却被平安拦住给她套上披风牵着她走。“小心滑倒。”扶瑶将披风掀起来放在平安肩上一半儿，笑颜如画：“有你在我滑倒不了。”“这雪下的真厚，你会堆雪娃吗？”平安感受着与他贴近的少女，似乎只要自已抬手就能把人揽进怀里。“应该还会。”他看着扶瑶温柔道：“很多年前也堆过几次。”“那在这儿堆个雪娃吧，等那两个睡懒觉的起来叫他们瞧瞧我们的手艺。”扶瑶说着有些跃跃欲试。“咳咳！”时时安倚着门框打断两人的对话：“恐怕不行，今儿我可没有睡懒觉哦～”平安有些惊讶的回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人就惊呼出声：“你怎么起这么早？”扶瑶像是才发现空气里的白烟一样惊讶道：“你在煮东西？！”说着她就从披风里钻出来跑进厨房掀开冒着烟儿的锅盖：……看着一锅黑乎乎散发着甜味儿的水她眨眨眼不解询问：“你这是煮的什么东西？”时时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尖嘿嘿一笑：“红糖鸡蛋。”“……”“那不是给生产的妇人吃的东西吗？”扶瑶看向他。时时安：……跟进来的平安看出弟弟的窘迫，笑着安抚他并解释道：“今儿是他生辰，他是想做红鸡蛋的。”扶瑶有些不明白的问道：“生辰该吃生辰糕，做红鸡蛋干什么？”“在我们那儿孩子过生辰要用红鸡蛋滚滚额头，去灾祈福盼好运。”平安将披风褪下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这是我们老家的习俗。”他说要找了个碗将红糖鸡蛋捞出来，将红糖水处理干净后去杂货间端来一小簸箕碎木头样的东西。“这是苏木，加水煮上两刻钟可使水变红，到时候放进煮熟的鸡蛋再煮一会儿，鸡蛋就变红了。”他始终笑着，做好一切后略带歉意的看着时时安：“我想着你起的晚就没着急做，抱歉啊。”时时安有些感动的摇摇头：“我也是睡不着才起来的。”“这些苏木哪儿来的？”“娘带来的，她还特意嘱咐了我如何煮红鸡蛋，生怕你生辰漏了。”平安说着有些感叹的摇头：“娘果然还是最疼你。”“娘也疼你，你考试时娘可是整日里为你念经祈福呢。”时时安眼眶微红，心里却泛起温暖。扶瑶在一旁看的心中有些感慨。“霍小子呢？”她突然问道。“今日你生辰这等重要的日子，他竟然破天荒的睡懒觉了？”其他两人也奇怪的接话：“他平日不是起的最早吗？”……此刻站在时时安门外凹造型的霍去疾打了个喷嚏。从怀里掏出自已亲手串成的红豆手串，他眯眼想象着里头的人一出来就收到礼物的激动表情。一串红豆天色大亮，灶房里被苏木染红的茶水咕嘟作响，带动红鸡蛋在里头来回地翻转。平安用竹舀起来一颗放进凉水里待它稍微冷却一下后拿起来去皮看着弟弟：“如今娘不在，我来替你滚鸡蛋。”时时安搬个凳子乖乖坐好，仰着头笑的恬淡：“好。”扶瑶在一旁看着，默默将祝福的话语记在心里转身去往楼上。“你站在这儿干嘛？”刚上楼她就瞧见立在时时安门外故作造型的霍去疾。霍去疾轻咳一声立马站好，将手里的手串藏在袖子里道：“额，我等人。”“……”扶瑶抿唇有些许的无语。“那你等吧。”她坏笑一下推开门进到屋子里，抱着个原木盒子出来后瞥了霍去疾一眼哼着曲儿下楼去了。被她看的莫名其妙的霍去疾摸摸鼻尖不明所以，转身耳朵贴到门板上听里头的动静。除了炭火烧裂的些微声音，再没了别的动静。他眉头微皱贴合更近，却听到楼下响起让他熟悉牵挂的声音。楼下，时时安抱着盒子里一只小金雀儿笑的合不拢嘴：“足金的吗？”“自然是足金的。”扶瑶手里拿着红鸡蛋好奇的嗅了嗅，见没有奇怪的味道才动手剥开。“这可是我父皇特意命人打造的，不光足金手艺也是上乘的。”时时安捧着金雀儿左看右看喜得不行，转头冲平安伸出手：“虽然嫂嫂送了礼物，但你的也不能少。”“！”一句嫂嫂听的扶瑶跟被火烧了一样噌的脸红滴血，险些扔了手里剥了一半的红鸡蛋。平安也被他的称呼呛到，轻轻嗓子却没有说他这话不对：“自然少不了你的东西。”他抬手安抚似的轻拍扶瑶的手背转头去了书房。扶瑶见人离开，抬起头眼睛微眯从手上褪了一只金镯子拿在手里摇晃几下看着时时安：“再喊一声。”“这不好吧？”时时安故作矜持的看着做工精致的金镯子，上头还镶嵌着红玛瑙。“这可是宫廷御用的技师做的，别的地儿可寻不见这等精细的手艺。”扶瑶漫不经心的摸着额头的碎发道。时时安嘿嘿一笑立马接过来：“多谢嫂嫂～”扶瑶听的心满意足，噙着笑着耳尖微红。“你怎么在这儿？！”霍去疾从楼上探出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礼物笑颜如画的时时安。时时安仰头看着面带郁色的霍去疾眨眨眼睛：“我一直都在这儿啊。”霍去疾看了眼扶瑶，瞅见她眼底藏着的坏笑了然刚才这人为何突然会问他一句。他快速下楼牵起时时安的手就往外走。“我，我的金子…”时时安站的匆忙，手上的金雀儿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心疼的直咧嘴。外头风吹动枝头的积雪，霍去疾解开外衣披在时时安身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霍去疾突然拿走他手上的金镯子塞进自已口袋里，而后将自已做的那串红豆手串戴在他手上。“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不许带旁人送的。”青年眉头微蹙，开口全是委屈。时时安刚要开口的质问噎进嘴里，他歪着头打量耷拉着眉眼的青年忍不住笑开。青年这副委屈撒娇的模样，他可真是许久没见着了。“吃醋了？”时时安踮起脚尖凑近他。霍去疾看着突然凑近的人呼吸一滞，随即笑开低下头去：“嗯，我吃醋了。”“我在门外等了你那么久，我想你生辰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生辰快乐。”两人的鼻尖越凑越近，呼吸也逐渐交织在一起，本该是寒冷的的空气里也像是升了温一样将两人包裹。“你还有机会。”时时安突然停下动作退后两步站稳，摸着鼻尖灼热的温度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