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躺回摇椅上,手持白鹭啄穗流苏团扇,随着摇椅晃晃悠悠,有一下没一下地懒散扇动。
鸟语花香,红桃绿柳垂檐向。
桃花眸半敛,凝睇天穹,宛若将将过水的瓷釉,薄亮净透。柔软素腻的绒绒锦云挂了上头,像极了绣娘针下游走出的勾丝云纹,呈了月牙白的淮香绸缎间,自在丰盈,浮流熠动。
不成!
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不能让陆奸商看笑话!
想到这儿,姜柠也没心思赏云看天了,“噌”一下从摇椅上起来,娉娉袅袅地走出南院儿。绕了长廊,路过前院儿,正巧见几个婢子蹲了荷花池旁修枝剪叶,悄声细语。她旋即躲藏于廊柱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听闻前儿郡主来府里了,你们几个可有幸见其尊容的?”
“郡主一来便直奔了咱们将军去,哪是我们见得上的。”
“还别说,那日我去给咱们夫人送绳子,远远儿的倒真瞧了个侧脸儿,也不顾当时夫人尚在一边儿,只管偎了将军身上,好一副小鸟依人地娇羞模样呢。”
一听这话,几个婢子忙往一处凑了凑,来了兴致,话说得也更小声:“如何如何?可美得过姜家小姐?”
姜柠听着话头往自己身上引,挑了挑眉,听得更加认真。
“那柠姐儿可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如何能比?”
“都道柠姐儿与咱们将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打小便定了娃娃亲。多好一桩姻缘,也不知咱们将军怎么想的,竟生生退了婚。”
“可当真是为了那边关的郡主不成?”
“主子们的事,何时轮到咱们几个说东嚼西,还不去做事回头又要挨了说道,散了散了罢。”
……
“安儿姑娘,可是有事?”姜柠正听得起劲时候,忽地身旁不声不响地多了个人出来,唬了她一跳。
回头一看,原是从流一脸奇怪地望着她。
意识到自己听墙角的姿势,多少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头:“少将军去了何处?”
“公子行踪一向不定,从流不知。”他恭敬有礼道。
“那少将军何时回来?”
“不知。”
“他今个晚上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