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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阁里,阒寂地出奇。
屋里浣月等一干众人仍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地敛声屏息。
浑然像是被唐忱身上的冷锐气势给冻住了般。
今儿个是何日子??
如今这又是个……什么场景???
铺子易主这头一天,那京城里的人中龙凤怕不是都要因她们掌柜的给聚个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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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镂雕勾丝珐琅熏炉里,白芷香丝袅苒氤氲,消弭泛漫。
唇瓣微烫。
姜柠感觉下唇伤口处的血液在凝固。
当然,这是她的错觉,这中庭里实在也太静了些,静得叫人心慌。
长睫轻掀,姜柠的视线悄然越过刘清洵,直直地撞入唐忱邃沉似漩涡般的深眸里。
她美目潋滟,里头还渗着几分惊魂未定的雾潮,眼梢朦胧,湿霭的润泽。
少年眉峰若川谷,鼻骨削挺,一双眸眼似浸泡着漆墨的沉郁,漠然寡寒。
他眼风扫过,淡凉的视线缓缓瞥向姜柠,缄默无言。神色冷寂如千秋冰河,虽是波澜不惊,可紧绷的唇线到底还是露了端倪。
唐忱在生气。
准确来说,是在听到刘清洵的那句问话后,心里骤然窝了一团无名火。
明明来时,心底里是那般欢愉,那般迫切,甚至是期待的。
长指随意上挑了下,免去众人礼,唐忱迈开步子走到刘清洵身侧,抱拳作揖:
“末将参见九殿下。”
他声线略有些沉,身姿矜贵,眉目低垂,通身遍是疏淡的凉薄气息。
刘清洵的问话被唐忱很好地打断了。
他回身,眼里滑过一丝微诧,又随即转瞬而逝。
轻颔了颔首受过礼,“这么巧。”他唇畔稍弯,温笑说。
唐忱款款地直起身子,闻言,神情亦未变,语调极为平缓,作答从容:“是巧了。”
说着,意味不明地伺了姜柠一眼,淡凉的眸色里卧隐着点滴星火。
他的手里同样也攥着一方墨玉锦盒。修明如玉的长指微微收紧,指节泛青,筋骨暗突。
陆绍人仰靠着木雕椅背,怀里搂着宋南芷,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睇视了眼。
如若是他没估量错的话,刘清洵手里的金匣子与唐忱手里的墨玉锦盒该都是今日赠予姜柠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