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好吗?”边清乾的嗓子有些沙哑。
“还行。”舒朗轻轻放开他,把他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起身拿起床头柜的绿茶,准备泡一杯。
那是边清乾带来的明前茶,在他们两人的房间各放了一盒。事实上都是边清乾在喝,舒朗偶尔逮着现成的蹭两口。
不一会儿,不安分地泅到杯子高层的茶叶就老老实实地沉底了,枯瘦的身子变成一个个芽尖儿,慢慢发散出自身的新绿,馈满整杯袅袅热气的水。
他把茶轻轻放在床边柜上,在边清乾旁坐下。
“怎么这么急地回去了?”舒朗的手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他一紧张,就会把学生时代的习惯带出来。
边清乾扫了他的手一眼,随后握住他碾着衣角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腿上,手仍覆在舒朗的手上,“家里有点事。”
舒朗并不问家里有什么事,既然回来了,说明他能处理好,“那为什么又这么急着回来?”他有些急切,又有些担忧。
花市到云市,一整个来回,边清乾既不爱开车也不爱熬夜,这个点就回来了,中间几乎就没有什么莫休息时间。
“你说呢?”边清乾终于有了笑意,还是发自内心的那一种。
舒朗心里一阵悸动,慌忙躲避视线。
边清乾却来了兴致,耍赖一般,抱住舒朗,整个身子的重量靠过来,把舒朗转过来,搂到怀里。舒朗正想挣扎,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慵懒沙哑的嗓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舒朗蓦地乖巧了,任由他抱着,尖尖的下巴甚至硌得他肩膀有些疼。但是他一动不动,用痛感反映着真实。
门铃再一次喧闹起来,边清乾猛地起身,困惑地看着舒朗,平时从没人来敲他的门的。边清乾才离开一夜,就有了。
而且明知道来人是童年,舒朗一阵没来由地心虚。他吞吞吐吐地说,“啊,内个,是童年。她说想叫我,叫咱俩一块去吃饭。”
边清乾两臂抱在胸前,冲他挑眉,一脸“接着说”的表情。
舒朗只一句,“真的。”就忙起来开门,让那该死的吵闹门铃闭嘴。
“我不是说我不出去吃饭了吗?”语气里耳朵可闻的不爽。
“谁喊你去吃饭了,我已经吃过了。”童年一点也不怵。舒朗早该知道她就是个啥也不怕的大胆少女的。
“那你干嘛?”
“我就看你睡得好不好。”童年一脸欠打的表情,做作地温柔起来。
这一听,任谁都要误会她的意思,舒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睛不自觉地往屋里的边清乾看了一眼。那人仍四平八稳地靠着床头喝茶,眼皮都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