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檀淡淡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良久才启唇,“当年亦澈成婚,言络一直认为是他负了你。”风清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所以这些年言络一直有意无意地针对青冥居,前些时候好像伤到了水惜音。”“原来是为了她啊!”风清持幽幽地说道,语气中还带了一丝说不出的落寞。白未檀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子染。”低低地唤了一声。风清持漫不经心地耸肩,歪头清朗地笑了笑,“放心,我会放下他的。”然后转头目光淡淡地看着远处,会放下的,一定会放下的!一定会的!似是想到什么,眸子顿了一下,“未檀,言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白未檀淡眸微掀,眼中有些诧异。“我喝醉了酒,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然后他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在安阳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怀疑我了,但是应该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再加上我的故意误导,所以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白未檀沉吟了片刻,“……子染,我觉得言络他对你,”凝眉细想了一下,“或许,有说不出来的感情。”风清持沉默了。“你知道了?”白未檀淡淡地问。“今天早上他……挑明了!”白未檀勾唇淡淡地笑了笑,“我果然没有猜错。”风清持斜睨了对方一眼,嗓音凉凉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开心啊?!”她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言络了。“我觉得言络很不错啊!”有些白皙削薄的唇微微一启,清淡的话语便流转而出。“我是他姑姑。”白未檀话音刚落,风清持就语气淡然而又无奈地掷出五个字。白未檀起身走到雕花木窗边,有些悠远地看着远方,“你现在是风清持。”一字一句极其浅淡地开口。风清持眸子敛了敛,定定地看着窗边那道如雪的颀长身影,没有说话。城北。拂雪苑。苑中的侍女小厮看见简白,都微微俯身行了一礼。简白没有理会他们,轻车熟路地朝着苑落最西边的楼阁而去。正闯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鹅黄色的倩影从里面出来,女子一身素淡锦衣,容貌迤逦间带着几分淡然,浑身气质淡雅幽静,就像是空谷盛放的兰花一般,优雅,素淡,幽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看着简白,女子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稍稍颔首,道:“你是来找亦澈的吧?他在房中。”简白点点头,望向她,“你们什么时候来了帝京?”水惜音大方得体地回道:“也就两天前刚到的,亦澈说很久没有看风云宴了,所以前来看看。”说话的时候还望了一眼身后的楼阁,笑着说。“你们要待到风云宴之后才会离开?”简白诧异地问,就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就连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水惜音被简白突如其来的诧异吓得一愣,不解地看着对方,“怎么了?”简白连连摆手,“没事。”然后淡淡一笑,“我去看看亦澈。”说着就直接走进了楼阁。看着简白进去的身影,水惜音眸子微微一沉,一挥手招来隐卫,“朱潇,你去查一查简白来这儿之前都和谁见过面。”“是。”说完之后便瞬间离去。二楼最里间的一个房间。熙蓝暖玉铺就的地板,有有冬暖夏凉之作用,房梁之上的图案雕琢镂刻地极为生动精细,鎏金错彩,看上去深沉而又奢华,琉璃灯盏悬挂四角,藏蓝色的水晶珠帘在微风下微微相碰,发出悦耳清凌地声音。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朱灰色的檀木桌,上面有一套青玉瓷黄的精致茶具,还有两碟精致的小点心,一张绘着山水墨画的屏风将房间隔成两部分,至屏风最左边起,放置着一个小的木制书架,上面的书却并不多,只有寥寥数本,屏风右边有一行台阶,只有两阶,台阶之上是一个约三尺的平台,上面铺了一层雪白的狐裘地毯。房中一切的格局布置,都奢华精致到了极点。然而,最吸引人目光的,毛毯之上临窗坐着地一个妖红色身影。身影颀长,红衣泣血,张扬而又恣意,那人一腿伸直一腿微曲着,优雅肆意而又闲散懒漫地坐着,妖红色的衣摆之上绣着墨黑色的繁复花纹,绣工极为精致,衣袂就那样随意地错落在雪白的地毯之上,墨发如瀑,并没有束起,柔顺而又服帖地垂在身后,与妖红的衣袂流转在一起,微风轻拂,发丝轻飏。雪白,妖红,墨色,三种皆可成为极端的色泽错落的一起,不仅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还更加相得益彰,增添了一丝说不出的魅惑绝伦。------题外话------唔,除夕夜快乐!稍后还有一章,我们白公子和亦澈有对手戏,哈哈o(n_n)o哈哈~妖魅亦澈“亦澈,亦澈!”简白还没有踏进房间,就已经传来他咋咋呼呼的声音,一点儿没有将这里当做别人家的自觉。还不待简白敲门,紧闭的房间就已经开了,简白挑着眉梢进去之后门再次“嘭”地一声关上。“好久不见!”妖妖娆娆的嗓音悠然响起,随着微风弥散在偌大的房间,嗓音有几分轻,几分妖,几分魅,还有着几分说不出化不开的凉意。简白吊儿郎当一笑,语气有一分故作的不满,“我都没看见你正脸哪儿来的好久不见?”“呵呵……”那人轻轻地笑了笑,很轻很魅,似惑人心智,却酥软到了骨子里。缓缓转头,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眉如墨画,唇若蔻丹,眸色邪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优雅邪魅而又凌冽的气息,微微勾起若有若无的唇角之间夹着一丝冰雪般的冷峭,在转头之间,一绺墨发自白皙光滑的额际垂下,垂落在他的胸前,更添一丝魅惑之意。“可看见了?”削薄妖娆的唇微微一启,极为缓慢地掷出四个旖旎无双的字。简白讪讪一笑,瞪了对方一眼,“别在我面前笑得这么妖魅,我可不想对不起楼姒。”随即目光极为不爽地盯着他雌雄莫辨的绝世容颜,语气狠狠地说道:“当年就是这幅皮囊,不知勾去了多少女子的心魂!”亦澈只是勾起唇角淡笑,可是那双狭长妖魅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笑意,只有淡然不化的薄冰缓缓漂浮荡漾着。优美修长的手指颇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棋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敛,瞥了简白一眼,没有说话。简白在亦澈面前坐下,神色转而认真了许多,定定地看着他,问:“亦澈,你打算在焱凤待多久?”将手中的棋子轻飘飘地投掷到两人之间的小案几上面的墨色棋盒之中,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这么久没来过焱凤,看一看风云宴也是无妨!”声线魔魅之间还带着风华流丽的逶迤绮然。简白正了正神色,“亦澈,你还是尽早离开焱凤城吧!”“哦!为何呢?”亦澈骨节匀称修长的玉指从棋盒中拈了一粒雪玉棋子,姿态随意慵懒地放在棋局之上,连带着声音,都是出奇地漫不经心。“前几天言络遇到了刺杀,是你青冥居的人,而且还是银叶之赤。”说到这里,抬眸看着亦澈,“这件事情你知不知情?”“自然是知情的。”勾勾唇,不疾不徐地开口反问,“好歹那是我青冥居的影卫,你觉得谁能调动?”简白一愣,有些错愕,有些不可置信,“你要对付言络?”“怎么?不行么?”似笑非笑地反问。“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尽量避开他么?”简白清朗的眉眼复杂了几分。因为紫翎墨的关系,所以无论这些年言络做了什么亦澈都没有对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