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翻乳酒倾云液,油点槐淘泻玉盘。
顾辞舟把一盏酒推到姜沅面前:“尝尝看,我自己酿的。”
姜沅眼睛一亮:“你还会酿酒?”说着就尝了一小口,欢呼起来:“好好喝!这个醉不醉人?”她今晚似乎有些兴奋,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但姜沅决定不去管它。
她低头倒酒,顾辞舟就注视着她被镀上一层柔软金光的扑闪扑闪的长睫毛:“早些年和清风观的道长学的。他虽然是个红尘俗世外的人,却是难得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
顿了顿,又含笑接上一句:“不醉人。”
可酒再不醉人,也架不住姜沅喝得多。也幸好它的确不易醉,姜沅也没糊涂个彻底,只是有些许迷糊,顶多算是个半醉半醒。
见她俏脸微红,一双杏眼里都是娇媚的水光,顾辞舟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克制地别开眼去。他打横抱起姜沅,抱着她进了内室,将她放在床榻上。
到底没忍住,在那红软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一触即分,黑发青衣的公子跪坐在床榻前,歪了歪头,忽然笑了。
他还真是个“君子”。
第23章糖葫芦她一颗心都被浸润得发酸又发软……
三九敏锐地察觉到公子今儿心情很好。
和往常一样,今天一大早他就守在了门外边。其实原本公子成婚前,早上服侍的那会儿他也是要和几个丫鬟小厮进去的,站在外间里间的门那儿,一边看着外头的人摆膳,一边不紧不慢地把他能打听到的京里昨儿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告诉公子。
他说的是新鲜事,可公子听的却是底下的暗潮汹涌。就冲这一点,三九就打心底佩服他。
不是奴婢对主子的顺服,是人对人的佩服。
虽然……嗐,奴婢算个什么人呢。
三九抬头看了看天,轻嗤了一声。
现在虽然公子成了婚,屋里头有少夫人在,他就不大好进去了。不过,三九还是会一大早跑到门边守着。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传话——毕竟外院那些人可不能和侍画侍书这样的婢女往来交通,要是外头真有什么大事了,那话还是得靠他或者四九这样的小厮来传;另一方面嘛……那自然就是为了防着四九了。
哪怕同为公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比较有争斗,三九和四九之间自然也有个高下之分。三九仗着来得早,牢牢拿稳了这头一等的位置,但心里也是门儿清:四九那一双眼都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呢,就等着哪天找着机会把他给掀下去,翻身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三九看得一清二楚。他也一面在心底骂着四九不要脸痴心妄想,一面把公子把得更牢,争取半点空子都不让四九这个小贱人钻!
半点空子也没有!
在想象中,三九已经把那总是一脸小人得志的四九打趴在地,踩在脚下,仰天大笑了。
心里想得美,三九面上也笑成了一朵花儿,若不是好歹顾忌了两分这是在主子的屋子外头,只怕都要笑出声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