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办法好!”熊氏一拍大腿笑出声来。
她怎么没早想到呢?这程子光顾着数银子,不光把邵代柔忘了,也把那老不死的抛在脑后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妥帖的处置!
这样好,既碍不着卫勋,还能折腾邵代柔,虽说损人不利己,但心里舒坦就行,谁管他那么多?
熊氏一踹腿躺回榻上,眯起眼睛,满面得意洋洋,差点就要拍掌了,嘴上只顾哼笑道:“这回任谁也挑不出错来了吧!别说是在咱们李家是这样,难道他卫家就不是?换了谁来都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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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看什么呢?”
邵代柔在小路上行行停停磨磨蹭蹭,小花踮起脚顺着她伸长脖子张望的方向看过去,长棚里人声鼎沸。
邵代柔收回探头探脑的动作,有几分心虚地敷衍道:“看景呢。”
“看景?”小花再踮脚,长棚外除了黄土就是被踩脏的灰雪,也没什么景好看呀。
“哎呀!”邵代柔神秘兮兮看小丫头一眼,“哎,你还小,你不懂。”
她早已习惯在这个转角流连,全因卫勋并一众老爷们去灵前凭吊,从这个角落望出去,正好能看见。
她往卫勋那头张望,卫勋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次数多了,意识到都是她,他还会远远朝她颔首示意。
而其他人对注视的洞察力远远没有卫勋这么敏锐,于是对视变成只属于两个人的共识,一二来去的,视线一缕一缕回来交错,在邵代柔看来,简直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没什么不同。
她满心期待地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却不想视线突然被一道黑影硬生生截断,吓得她冷不丁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天爷!吓着我了!”
“大奶奶走路怎的不看路的!”黑影在光影里满满显形,是李老七媳妇熊氏,拧巴着的眉间绕着幸灾乐祸,想到李老七的警告,到底没将嘲笑说出口。
熊氏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大奶奶这程子可忙啊?”
数一数头几年的来往,跟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区别了,邵代柔最是懒得兜搭她,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斜着眼睛主动问道:“我说来人是谁呢,原来竟是七太太,太太这样忙,怎么有空来找我?”
“忙啊!是忙啊!”熊氏神采飞扬,也不知到底是在诉苦还是在炫耀,“要不说我们大爷人缘好呢,这回一走,那么多官爷来祭拜他。哎呀,官爷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得他们一句夸可不容易,你说我这跑进跑出忙里忙外的,哎哟,可把我这把老骨头累得,动起来都嘎吱响。”
流汤滴水听了一轮,邵代柔想也知道熊氏不可能把家事分到她手里,于是直接问道:“太太找我,是有什么吩咐?”
“还不是为了叔公病中。”熊氏说,“你也知道,眼下家里的婶婶嫂嫂们个个都忙得很,实在分不出手。我想着呢,大奶奶白天闲在也是闲在,到叔公床前跟前伺候一下茶水也是应当的。一来呢,你是大爷的媳妇,要在族长面前尽一尽你的意思;二来呢,也是帮我分担些个,从前那些牙齿碰嘴唇的事就不提了,往后都是一家子的女眷,你帮我我帮你才是应当,大奶奶说是不?”
熊氏这人有个习惯,说话时总喜欢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