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吗?做着糊涂事,还管他是不是明白人。
冬天的夜晚来得太快,黑暗包容了一切晦暗的滋生,某种不应该的深思在不可控的蔓延。
冷风扑在卫勋脸上,蓦然让人清醒,他转头看她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尖,有意识地阻截了不该有的烦扰心绪。
其实想一想,他与女人的交往经历实在乏善可陈,没有太多可以用来参考的依据,她方才摆弄出来的小小风韵,其实都是他充满主观色彩的臆断。
也许,她只是处在一个非常脆弱的境地里,所以急迫地需要一个人来依靠,是他先出现,所以她全心全意依赖的目光是朝向他的,如果是郑礼先出现,或者是毛慧娘先到她身边,她的依赖都不会有任何差别,她展示和索取的目的是依靠,而不是纵容他产生一些卑劣且悖德的设想。
毫无疑问,卫勋认为这是最好的情况。
可是,到地方了,不得不停下来的邵代柔依然没有要告别的迹象,她在矮墙前面定住,脚尖在地上来来去去搓着灰,像是还在走动一样。
似乎得说点什么,否则面对面站着,捱延就实在太过明显。
“秋姨娘是随着你们从京城迁来的?”卫勋拣了个远得绝无可能拉回俩人之间的话题开头。
“啊?”邵代柔点点头,“嗯。”
关于邵家过往的那些风言风语,他虽一直不在京城,还是应当有所耳闻。
今日之后她和卫勋好像亲近了许多,倒也不单单是交换了一些秘密的原因……当然,互诉秘密一定是能拉近关系的,可她总觉得是别的什么也有点不太一样了——
具体到底是哪一点更亲近了,她其实也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不太一样。
那些闷在心底找不到出口的秘密,忽然好像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因为他高高在上,绝不会俯身到她的尘埃里来,所以告诉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靠在墙边,尽量拿左脸对着他。宝珠说过,她的左脸比右脸好看。
“姨娘跟我说过,当初夫人也问过她要不要回家,姨娘自然是不肯的么,她家里那些爷们,都能把她卖进那种地方,能是什么好人!”
邵代柔盯着鞋面上沾上的灰,
“其实呢,我娘这个‘姨娘’当的,跟其他府上的姨娘大抵都是不同的。是夫人可怜我们母女,好心给了姨娘一个名分,才叫她免了打杀,能名正言顺跟着他们从京城出来,再安安生生在府里住下来罢了。自打我有记忆以来,父亲就从未往姨娘房里去过,姨娘平日里就帮夫人做些杂活,同一般的使女没有分别。这一点,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晓得的。”
她想像他一样,说些与外人不会轻易提起的秘密,结果呢,更显得云泥之别。
“夫人提过好多次了,要给姨娘一些傍身银子,打发她出去嫁人。是姨娘自己不愿意,想要偿还夫人的恩情。我小时候听夫人提得多了,还见天儿自个儿琢磨呢,就想啊,将来等我长大了,得给姨娘寻觅一个可靠的男人托付余身,再不能找像我父亲那样的了。结果呢,嗐,谁知道呢,眼下我自身都难保了。”
她自嘲地牵唇笑笑,不过好在那自嘲也是坦坦荡荡的,“哎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