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礼茂又侧着身子跟后排长得虎头虎脑的金闪闪吹起了牛:“就那种啤酒,我一个人一口气能干三瓶,就像喝白开水一样,一点度数都没有。”
“蒋礼茂,麻烦你下次吹牛皮事先打个草稿。”
“哎!你还别不信……”
咚咚咚!孟驼玲卷曲着手指在讲桌上敲了敲:“哎哎哎!别说话了,我们开始上课了啊!”
一个上午的课,就这样在说说笑笑中度过。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上都是泥泞不好走,为了不耽误学生们回家吃午饭,孟驼玲提前十分钟放学。
走出教室,她抬头望了望横在学校东面的悬崖,壁立千仞,一线水帘从上面倾泻而下,形成一条小瀑布,隐约还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小孟老师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范校长也放学了,看着站在教室门口仰望的孟驼玲问道。
“范校长,如果下暴雨的话,从悬崖上冲下来的水会淹没咱们学校吗?”孟驼玲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
范校长也看了看那条小瀑布:“放心吧,不会的。九几年那场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也不曾冲毁这所学校。”
“哦哦,那就好。”
“那个时候,就这片悬崖上还住着好多的猴子,它们在那些树枝上跳过去跳过来,有时候还会跑到农民的地里掰玉米。可热闹了。”范长庭大手一挥,指着悬崖告诉孟驼玲。
“是吗?那现在还能看到猴子吗?”孟驼玲将目光转移到瘦骨嶙峋的范长庭身上,看着他突出的颧骨。
“早就没了。好几年前,村里来了好些豫州人,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把那些泼猴捉了去。那时候的人都没有保护意识,也就随他们去捕捉。”范长庭一边叹息一边拄着拐走出学校。
望着他的背影,孟驼玲暗自庆幸老天眷顾,因为范校长的腿也是因为骑摩托车摔断的。伤筋动骨一百二十天。他这年纪,养腿伤养了一学期还没痊愈,要借助单拐的力量才能行走。虽然他家离学校仅有一百米左右,但是每一步都很吃力。
中午,孟驼玲准备炒一盘青椒豆角,由于电压不稳,电磁炉呜呜响了两声停半分钟,然后又呜呜响又歇菜。火量突然的猛一下又熄火,反反复复的豆角受热不均匀,有的炒焦了有的又是夹生的。
炒菜的品相虽不好,可也得下咽呀。总不能顿顿都吃方便面吧。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顿饭让她险些丧命。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隐隐的觉得肚子不舒服,便安排学生们做练习。然后去学校门口的旱厕里顿了半天,窜稀后似乎轻松了一些。等她再次返回教室的时候,感觉头重脚轻,胸闷恶心。
细心的女学生看到她双手撑在讲桌上,垂着头,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渗出密密的冷汗。他们很想问一句:“老师,您怎么了?”但是又怕被老师责备上课不认真,东张西望的。山里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那般大方,虽然也挺热情的,但是对老师都有一种敬畏心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孟驼玲有气无力的叮嘱学生们回家预习第二天要上的课,便回到寝室关上门躺在床上休息。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被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吵醒了。
“谁呀……”孟驼玲努力打起精神。
“小孟老师,是我。”是范长庭的声音。
孟驼玲无力顾及自己为人师表的形象,披头散发的起床去开门。
范长庭看到孟驼玲一脸的病容,关切的问道:“小孟是身体不舒服吗?刚才你们班的蒋礼茂来我家买东西,我听说你下午上课的状态不是很好,要紧吗?”
“还好,可能是天冷有点小感冒,我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孟驼玲把校长让进屋,抬了一条长木凳给他坐。
“我家还有一些感冒药,要不我给你找点来,吃了再睡吧?”
“不了,谢谢范校长,我自己平时都备了些感冒药的,刚才已经吃了几粒银翘片。”
“哦哦,那行,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啊!这鬼天气,又下起了大雨。咱们村又没有医生,村里的那座桥已经被河水淹没了,要去医院的话趁早得找人牵着过河,再晚一点,河水爆涨,就过不去了。”范长庭一脸担忧的看着孟驼玲。
孟驼玲强挤出一点笑:“没事的校长,我没那么娇贵。这点小感冒能撑得住。”
等校长的妻子汪姨撑着雨伞打着电筒再来学校敲门的时候,孟驼玲已经不省人事,床前一滩呕吐物。
汪姨敲了半天不见回应,知道情况不妙,她站在校门口朝下面大喊:“老范,快来呀!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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