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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这次专门来到这里，除了要献花，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把一样东西交给新海夫妇的女儿。

那东西是在去年年末发现的，整理公司办公桌的时候碰巧冒了出来。那不是曾我应该拿着的东西，是以前新海寄存在他这里的，一直没取走。

他想，无论如何要把这东西还给新海的女儿。他拿着没有什么意义，又不能擅自处理掉。最主要的，这对她来说肯定非常重要。

她好像叫美冬。曾我没见过，却曾去过她工作的那家店。

&ldo;我女儿在南青山的时装店找了份工作，是一家叫&lso;whitenight&rso;的店。我也不知道卖什么，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去看看她，不用买什么东西。&rdo;以前新海在电话中曾说过这番话。

曾我想，既然店是在南青山，肯定全是高档品。下班后，他去了那里，不出所料，前面镶满玻璃的商店中摆放的都是昂贵得令他难以企及的商品。那天美冬偏偏休息了。接待他的是经营那家店的女老板，看上去年约三十岁，沉着的谈吐中透着高雅的气质。

&ldo;您专门过来，真是对不起。新海很少请假，但她说今天有件无论如何也无法抽身的事情。&rdo;那女子似乎从心底感到抱歉，&ldo;她干得很好，请您务必转告她的父母。&rdo;

&ldo;我会转达的。&rdo;曾我许诺道。当晚他就给新海打了电话。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whitenight。这次为了找美冬，他又去了那里，没想到已经变成了饭店。看来，那位气质高雅的女老板也没有经受住经济低迷的冲击。

曾我希望找到美冬的住所，又想不出有效的方法，只好暂且去新海夫妇居住过的地方看看。

&ldo;应该就在这附近。&rdo;司机放缓了车速。

曾我环顾四周。没有任何能唤起他记忆的景色，一切都已面目全非。&ldo;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我走着找找。&rdo;

&ldo;哦。没帮上什么忙，真对不起。&rdo;

曾我下出租车时，和皮包一起拿出一个纸袋。这时，司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ldo;怪不得闻到一股香味。&rdo;

曾我冲他笑了笑。纸袋里装着打算放在现场的鲜花。

出租车开走后，曾我在原地呆呆地伫足良久。这里既有瓦砾被清除干净、基本已成空地的地方，也有不少尚未收拾、乱七八糟的地方。能看见幸运地避过那场灾难的房屋，但交通依然不便。复兴之路还很严峻，看来目前是百废待兴。

行人稀少，偶尔能看见的肯定是施工人员。要找到新海夫妇曾居住的地方，看来相当困难。

在一栋小房子前，一名中年女子正在浇花。房子不像是新盖的，应该属于幸运的那一类，水泥墙是重新修补过的。

曾我冲她打招呼。她慢慢扭过头，曾我把贺年卡拿给她看。

&ldo;这个地址应该在那栋楼后面。&rdo;她指着灰色的大楼，&ldo;可那边的房子基本上都塌了。&rdo;

&ldo;我知道。&rdo;道谢后，曾我离开了那里。

有几家正在着手建新房。为建成抗灾能力强的城市，有些地区想整体统一规划后重建，看来这里大家的步调并不一致。但如果让那些失去住处的人们一直等到行政计划制定好，似乎有些残酷，因为每家的情况并不一样。

中年女子说的那个地方果然大多成了空地。在曾我的记忆中，有很多比住宅楼更小的楼房。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打地基，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操作起重机。

一块招牌倒在地上。曾我马上停下了脚步。上面写的是&ldo;水原制造所&rdo;。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的记忆。新海武雄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ldo;过了红绿灯后再向前走一段，左侧有家叫水原制造所的工厂，再往前就是我住的公寓，是一栋没有任何特色的二层楼房。&rdo;

上次去的时候，新海曾在电话里这样说。就是那家工厂，没错。

水原制造所勉强没塌，尽管钢骨有些倾斜，依然牢固地立在那里，可里面除空荡荡的水泥地外别无他物。地上有各种形状的痕迹。负责销售产业机械的曾我马上看出那是加工机械的痕迹。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空地。曾我停下脚步。那块横向的细长空地肯定就是新海夫妇曾经居住的公寓所在地。左端还残留着一部分水泥楼梯，记得当时自己就是从这里上楼的。

&ldo;呀，欢迎欢迎。比想象的远吧？&rdo;

&ldo;你能来真太好了，我们两人都等着呢。&rdo;

脑中浮现出新海夫妇的面孔。那天晚上，他们翘首企盼着曾我的到来，这一点从新海夫人精心烹制的饭菜中就能看出。

曾我从纸袋里取出花，放在空地的一角，双掌合十，闭上眼睛。能听见风声，简直就像死者们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