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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到了一楼，美冬正站在客厅一角望着院子，身上还穿着白色套装，垂到肩膀的头发看上去亮了许多。隆治想，看来她顺便把头发也染了。

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没等隆治说话，美冬就扭过了头。在那一瞬间，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美冬的脸小了一圈。当然，这也许是错觉，是脸上各部位微妙的变化改变了整体效果。

&ldo;怎么样？&rdo;美冬冲他笑道，&ldo;是不是变漂亮了？&rdo;

隆治挠着眉毛走到妻子身边。他在寻找合适的言辞。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声音：&ldo;那我先告辞了。&rdo;

收拾好东西要走的西部春子正站在客厅门口。

&ldo;噢，辛苦了。&rdo;隆治的声音有些沙哑。

隆治一边听着春子出门时的动静，一边想象着她刚才想说的话。或许她也对美冬的变化感到不知所措。

他再次扭头看着美冬。&ldo;还行吧。&rdo;他无法和妻子四目相对，&ldo;我觉得挺好。你不满意吗？&rdo;

&ldo;非常满意。&rdo;带着一副人造面孔的妻子点点头，双手放到脸颊上，&ldo;我就是想变成这个样子。&rdo;

&ldo;只要你满意就行。&rdo;隆治扭过头，坐在沙发上。

美冬脱掉外衣，来到他身旁。他拿过桌上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着。

&ldo;哎，为什么？&rdo;

&ldo;什么？&rdo;

&ldo;为什么你不仔细看看我的脸？有什么不满吗？&rdo;

&ldo;倒也不是。&rdo;

&ldo;倒也不是……看来还是不合你的心意。&rdo;

&ldo;并不是合不合心意的问题。&rdo;他用手指夹着香烟，轻轻摆了摆手，&ldo;有点无法理解。&rdo;

美冬叹了口气：&ldo;怎么又说这个？&rdo;

&ldo;我也不想老调重弹。怎么说呢，只是说了我的真实想法。&rdo;

&ldo;难道不叫老调重弹？&rdo;

&ldo;我觉得以前的你已经很漂亮了，我是说第一次见面时的你。不光是我，大家都这么想。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rdo;

&ldo;你讨厌我现在的脸？&rdo;

&ldo;我不想说这个问题。&rdo;

&ldo;求你了，看着我。&rdo;美冬把手放到隆治的膝盖上。

隆治把头扭向她，视线与她投来的目光相撞，微微上翘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的脸，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吸过去了。这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鼻梁的倾斜度更加完美，下巴变得很尖，看不到一条皱纹的皮肤失去了真实感。隆治觉得这张脸像玩具娃娃的，或者说像是用电脑画出的，充满了人工色彩。

&ldo;怎么样？&rdo;她问，&ldo;这样的脸，你讨厌？&rdo;

隆治移开目光。烟灰已经很长了，他赶紧掸落到烟灰缸里。&ldo;真不明白。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在脸上动手术？在这种时候一个月不在家。&rdo;

&ldo;给你添了麻烦，我向你道歉，但应该没有给工作造成影响，我全都提前安排好了，包括住院的时候，也一直通过电话和邮件联系。&rdo;

&ldo;我不是说这个，我不理解你的想法。&rdo;

&ldo;想变漂亮，想任何时候都保持年轻，这是女人共同的梦想。我们的工作不也是建立在这种梦想的基础上吗？&rdo;

&ldo;你本来就漂亮，也很年轻，还有什么不满？至少我很满足，没有丝毫怨言。&rdo;

&ldo;谢谢。&rdo;美冬莞尔一笑，就连她的表情，在隆治看来都像是电脑屏幕上映出的图像。她带着那张脸继续说：&ldo;可是，所谓的自卑，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无法理解。这些话在这次动手术前就对你说过了。&rdo;

&ldo;要说不满，那是无休无止的。再过上几年，如果你脸上又出了小皱纹怎么办？难道又要做手术？&rdo;

&ldo;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rdo;

隆治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把头扭到一边。她把手放到他的脖子上。

&ldo;哎，看着我。&rdo;她让丈夫脸朝着自己，&ldo;你觉得我变年轻了吗？医院的人都说我完全像二十多岁的人。妻子变年轻了，你难道不高兴？&rdo;

他想说‐‐我并不想要洋娃娃般的妻子，但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扯开了。&ldo;累了吧，快去换衣服。&rdo;

&ldo;对了，也许是不应该穿套装。如果换上家居服，你肯定就不这样说了。总之，我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