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勒了马,渐渐向破庙的四周围拢。
“抱歉,我们人多,里头没地方了。”
“没地方了?”那头领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眼中杀意毕现,“那人少了,是不是就有地方了。”
凌昭抬起脸,斗笠上的雨水从后檐滚落,“不好意思啊,我说了,我们人多。”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群不速之客背后大多背着大刀和弯刀,粗粗一看倒像是寻常山头的土匪,可细看下来,每个人骑马的姿势和手势,还有身材骨架,绝非寻常土匪。
同样和凌昭蹲在破庙周围的金吾卫慢慢站了起来,雨水冲刷着黑压压的油衣,斗笠之下是一张张冷冽警惕的脸。
她们在等待秦王的命令。
“金吾卫,”凌昭的声音穿透了雨幕,落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拔刀!不许任何人进入庙中。”
早就等着这一声命令的金吾卫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齐刷刷的拔刀声让马上的人放弃了对峙,直接踏马冲了上来。
许凝拔出比雁翎刀长出许多的苗刀,冲在了最前方,一刀斩断了一条马腿。
马向前扑倒,巨大的惯性使马背上的人跌落下来,被许凝一刀穿透了胸膛。
鲜血迸溅,很快被雨水冲刷到了地上。
女子抬起头,看向了下一个目标,举起了长刀。
凌昭见状轻笑一声,“真是……血流成河啊。”
她提着雁翎刀,冲进了混乱交战的人群之中。
躲在破庙之中的几个文官和御史颤颤巍巍拉长了脖子,看着外头暴雨之下混战的场景。
“那……那是秦王殿下吧,她怎么也上了……”
崔奇正和林观棋脑袋一上一下,抱着马车的一角,看着雨幕之中持刀上前的赤衣女子。
京中除了金吾卫,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秦王的功夫如何,大多还停留在秦王的武师傅金吾卫大将军说的花拳绣腿上。
可看着暴雨之中身形灵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女子,崔奇正揉了揉眼睛,“是不是我们认错了人了额?”
林观棋呵呵一声,“在座的还有谁有资格穿红?”
没有,只有皇室可在日常穿大红朱红一色。
暴雨如注,油衣沉重,极容易阻碍人的动作。
凌昭扯开身上沉重油衣,抬起一脚踹开扑上来的一人,横刀挡住了弯刀的攻击,目光落在了那弯刀上。
那是西北蛮子那边传过来的工艺。
寻常中原人从不轻易使弯刀,这西北的水,比她想的还要深。
“殿下小心!”忽然背后有人一声惊呼。
凌昭没有回头,却恍若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前一个滑步,左手接刀,横刀斩向了使弯刀贼人腿部,趁势躲过了身后砍来的大刀,长腿在地上划起一圈水波,水花溅起,人转眼已经到了弯刀贼人的正后方。
方才出声提醒的金吾卫松了一口气,无暇再顾及秦王后续的动作,与另一人交上了手。
凌昭右手一拳击向人的脊柱,但听得一声惨烈的呼痛声,她蹬腿起身,再次左右手换刀,一刀自后心处捅穿了贼人。
她没有停止,用人为盾,撞向了之前从背后偷袭自己的贼人。
即便隔着朦胧的雨幕,那刀尖转瞬即被冲刷掉的鲜血依旧给破庙之中观战的文官们以剧烈的冲击。
更让她们惊掉了下巴的还在后头。
凌昭一刀捅了两人,宛若穿糖葫芦那般,接着毫无留恋地拔刀转身,漆黑的眼眸杀意毕现。
白年目睹了全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师父为秦王命格之事,曾写满了一整张纸的杀。
七杀命格,杀气极重,非富即贵,大凶。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