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燃着宁神的香,又看了一看炭盆里的炭,保证直到明天天亮都是暖的后,彩浣也就揉了揉困得要死的眼睛,出了屋子阖上门,回去休息了。
夜至深更
低烧不退,安澜的小脸,甚是苍白。锦被中的纤细身体,孱弱娇软。青丝如瀑,额角有些湿濡。
清俊雅致的男人,将一只手放在了安澜额处,试了一下温度。又拿了开来。
如水墨画般雅致又清艳的男人,离了军营,脱了战袍。没了冰寒俾睨,还剩最初的诗书翰墨,骨子里便是清雅矜贵的。
眸若晨光,又幽幽深沉。
无人曾说,温景苏是有一个癖性的。他不贪恋女色,出身过于高贵,也让一般的女人遥不可及。温景苏甚至是禁欲的。也不让旁的人碰他。他的子嗣观念,也是淡泊得很。
运筹帷幄,朝中大局。那些个冰炭不同炉你死我活的阵营,对温景苏来说不过是一场逐鹿游戏,捉弄别人的有趣罢了。
若说生母陆晚裳,温景苏是记得的。他自幼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即使当初过于年幼,温景苏也是记得的。但无甚感情。只不过是一个生了他的女人罢了。
而安澜,是那个生了他的女人留给他的唯一的玩具。
温景苏不知道自己当初了怀了怎样的情绪将安澜收留在了永安侯府,甚至占有了她。
安澜是他的初次
这个玩具很乖,很温柔。会哭。
轻轻帮安澜别过耳边的碎发,他的手很冰,安澜小小的不及他巴掌大的脸却是有些烫,温景苏垂眸望着安澜,雅静沉稳,带了几许温柔,“不许死,你要陪我在这个丑陋的世界一起活。我死了,你才能死。”
第37章
在安澜身体里的感觉,是温热的。甚至是灼人的烫。温景苏的身体,则是凉的,冰凉,冷血的凉。
然后,灼人的烫。
难得的几许温柔,在这个高贵不凡的俊美男人身上流露出来,无疑是致命的,充满诱惑的。清隽雅致,矜冷孤傲。
而随即,那双如冷月湖光的幽幽眸子,却是沉寂了下来。瘦削颀长的身影,又染上了阴翳与戾气,与那份雅致混合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让你放弃了挣扎?”
温景苏垂眸望着床上昏迷的安澜,一丝怒意一丝阴翳从心里蔓延而生。
人人都道温景苏冷血、自私。其实他还幼稚,黑透了的心的某一处,那个矜贵的小小少年,从未长大。
高高在上,手握重兵的永安侯,没有人敢说他错。
这圣上赐的大婚,头三日,驸马是一定要歇在公主屋子里的。头一日,侯爷是歇在了公主院子里的书房,这事公主院子里所有人都缄默不言,绝口不提。
但到底,侯爷是给了公主颜面的。起码对外人,是决计不知道此事的。
“侯爷回来了?”
公主屋子外,柿嬷嬷问着在院子书房那里伺候的丫鬟。
丫鬟点了点头,“回来了。”
得了消息,柿嬷嬷也就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下了。
随即柿嬷嬷进了屋子,禀报给了公主,“公主,侯爷已经从军营回来了。”
藕丝宫缎裙的和硕懿慧公主,到底流着天家的血。暖玉铺地,明珠的柔和光芒映在那张极美的脸上,少女纤细身形于深夜显得格外清瘦。
“嗯。他到底是给了我的颜面的。”嘉锦坐在暖榻上,面前摊着的,则是永安侯府的账本。嘉锦以前不接触这些个,如今也慢慢学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