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秘境待的时间越长,傅少徵的心里就越不安。
林止钧放下茶杯,手指一弹,一道灵气咻得飞了出去直奔徐臻陆晚两人,这团灵气个头虽小但力量却大,只撞得两人一个趔趄,就听得林止钧的声音在耳边轰隆隆炸开:“不用问了,回来吧。”
收拾完不争气的师弟,林止钧转头就又看见傅少徵在发呆,他伸出手在傅少徵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傅少徵看了他一眼。
林止钧纳闷了:“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做什么还是对我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傅少徵再倒了杯茶,趁着林止钧不注意赶紧送到了嘴里,像是满足极了,他缓缓吐了口气。
林止钧乐不可支,道:“你可真行。”
简书把桌子拍的震天响,十分愤慨:“你可别说林师兄,我跟少徵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你瞅瞅他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那可不一样。”林止钧笑道:“好歹我跟少徵也是‘一家人’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人还记得风鹤那句随口之言,也亏得他脸皮厚才能这般坦坦荡荡得说出来。
林止钧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目光温柔澄澈,虽然是看着自己,但傅少徵总觉得他似乎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不仅如此,在或多或少的交往中,他似乎总在自己身上找另一个人的痕迹。
并且没有丝毫隐藏的意味。
傅少徵觉得有点生气,虽然他并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何而生气。
他在目瞪口呆的简书的注视下赫然起身,惊得埋头吃点心的玉霏烟抬起头四处张望以为又出了什么事,结果只看见傅少徵冷冰冰离去的背影。
林止钧以为傅少徵是不太喜欢开这种玩笑,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傅少徵行至客栈门前,抬头看了看天色,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甩掉这些人自己单独去探查风鹤的去处。还没等他做完决定,就见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冲他走了过来。
秦帆?
秦帆今早才恢复到能下床的状态,整个人脸色十分苍白。但这也并不影响他的怒气,他三两步走上前来,抬手就抓向傅少徵的领口。
林止钧下楼前脚还没落地呢,后脚就看见傅少徵正冷着脸抓住秦帆的手臂将他反手摁在了墙上。
秦帆被制住,一时挣扎不开,只能红着脸怒道:“你就是这样竭尽所能的保护我们的吗!”
傅少徵心情正差,却刚好有人来触他的霉头。他不怒反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要保护你们了?”
秦帆说:“你当初在简掌门和我师傅的面前答应过要保我们周全,现在我师弟死了,你们却不闻不问,还在这里快活!”
他的嗓门不大,只是这客栈本来就小,又加了个二层阁楼,修道之人耳清目明,一点动静就能看的、听的清清楚楚,于是喝茶的闲聊的一瞬间全部成了看戏的。
秦帆却无动于衷,仿佛要把傅少徵吞下腹中:“修道之人言而无信,你也不怕因果报应,魂飞魄散!”
总有些人会闭着眼睛捂住耳朵,把“尽力而为”当做“全心全意”,把“分外之事”当做“理所应当”。仿佛世间万物,唯有自己随心,其他人都是草芥,不值一提。
傅少徵冷冷道:“我倒不知秦家人这般厉害,魂飞魄散四个字都能拿来随口胡诌了。”
林止钧本来被傅少徵笑时脸上的笑窝吸引住了目光,却陡然听到秦帆惊天动地的一句“魂飞魄散”,顿时冷了脸。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众人落在傅少徵身上的目光,自己在一片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中笑得愈发温柔,但声音却没有半分温度:“小朋友,师兄今天就教你四个字,叫生死有命。”
林止钧目光凛冽犹如刀剑,刺得秦帆无处遁形:“少徵为人谦和,我可不一样了。前些日子你师弟秦安不幸死在了混沌世界,那是他的命数,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也可以是你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