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满脸是泪。
梁韬撑着爬了起来。
洗了脸。
换了衣服。
多出来的裤腿被他用剪刀剪了,衣服被扯下来的纤维扫得他的手有些痒,梁韬为此反又笑了。
镜中的眼睛红彤彤的。
他自觉心情好了些,烧水泡面,囫囵吃完之后才有了精神照镜子。
镜中人眼睛通红,眼眶却是青黑,满脸胡渣,哪里是他该有的样子。梁韬边吐糟自己边洗脸刮了胡子,看上去才来了点精气神,不禁对着镜子唾了一句,“多大点事啊!”
好像每天也还是那些事,吃喝拉撒,穿衣吃饭。
梁韬站了片刻,顺平了心绪,扯开窗帘往外一看。
不错,阳光大好。他拖了椅子坐在飘窗边翘起腿晒着太阳预约了复健时间,手机一丢自言自语,“让我停职保薪,那就趁现在混时间。傻子才会跟钱过不去。”
——
低落。
还是有过。
但,无论是惋惜、低落、痛苦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只能接纳它们。
所以梁韬对自己说,不错,还活着呢!
六
祝易觉得梁韬很容易吸引住她的注意。
当然不止因为梁韬很有耐心、温和有礼、课也上得不错,没有她所担心的过分敏感。他看似随意遮住右手的动作也让她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词,举重若轻。
祝易看得明白在这方面什么都能看出来,无论是她急于捂住祝非嘴巴的手,还是她投在他扭曲的手上的目光,也有电话中那句玩笑。
当然。
她并不觉得好笑。
梁韬是个很会捕捉人情绪的人,而自己又有几分趣味。
这才让祝易才想去更了解一些。
这媒介还是祝非。
所以从来不爱过问祝非学习的祝易似乎就热心起来。
祝非写作业。
祝易拖把椅子往旁边一坐看着。
当然她见他写着写着有些累了便找机会聊上两句,“这两天那个补习课谁给你们上的?”
“梁老师。”祝非擦着做错的题目。
“他已经好了?”祝易谨慎打听道。
祝非丢下橡皮道,“没有。你为什么要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