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有一片擦不去的墨迹,贺苍往书柜上一看,那瓶黑色墨水已经不见了,很多书的封皮内页也被扯的七零八落。
就连他的床也没能幸免于难,一大片棉絮从内衬崩出,床单上的一大片水迹还没完全干。
从他进门,秦泽的眼神就一直注视着他,等他放下书包,才温声道:“洛川的妈妈昨天来了。”
贺苍“嗯”了一声,坐在床边,没什么表情。
另一个室友说:“她摔了些东西,秦泽看有的不能用了就扔了。”
贺苍道了声“谢谢”。
室友接着说:“别放在心上,那阿姨挺疯的,愣是折腾到一点,被辅导员拽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贺苍苦笑一下:“辛苦你们了。”
室友摆摆手:“应该的。”
说完戴上耳机继续画图。
贺苍思绪有些乱,静静坐在那儿,望着窗户上的花纹出神。
秦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惊动他,走过来陪他一起坐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贺苍才轻声开口:“阿姨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的无非还是那些,”秦泽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贺苍轻轻“嗯”了一声。
沉默许久,贺苍再次开口:“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秦泽无声叹了口气,贺苍还是心太善。
“你不用担心,”秦泽说,“辅导员联系她家里人了,今天中午到的,已经接她回去了。”
贺苍点了点头,没说话。
“对了,我跟辅导员说了,让他别给你妈打电话,家里你也不用担心。”
贺苍闻言,真诚地对秦泽说了声:“谢谢。”
“哎,你跟我就别客气了,”秦泽说,“你这被子我给你拿吹风机吹了吹,好像也没干,等哪天天儿好了抱出去晒晒就行,我那还有一套多余的,你先用着。”
贺苍点头。
“缺什么东西尽管拿我的用,对了,”秦泽指着贺苍床上的笔记本,“我要申明一下,你这电脑,你知道它为什么能完好无损吗?”
秦泽虽是问句,却也不等贺苍回应,大手一挥指向自己:“是你的中国好室友昨天拿命给你死死护住的!”他边说边挺起腰板,十分配合自己的表演,“我可是功臣,欠我一顿饭知道不?”
贺苍脸上的表情这才动了动:“记下了。”
说完他又想起来什么:“卓然……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