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边坐。﹞医生接过病例,指着椅子说。
﹝刚刚受伤的?被什么打到?﹞医生看着筱柔的伤口。
‘床头灯。’
﹝嗯。。。还有别的地方有受伤吗?﹞
‘没有。。。。’
﹝你这个伤口蛮深的,打支破伤风比较保险,好吗?﹞
“医生,这不用缝吧。。。?!”我插口问了一句。
﹝不用!伤口不大,要缝也缝不起来!﹞
筱柔高兴得回头看我,这是地震后她第一次笑。
﹝注意伤口的保护,别触碰刺激性的东西,像洗发精之类的,好吗?到那边去等护士帮你上药,顺便打针,ok!就这样!﹞
“谢谢医生!”
我带着筱柔到椅子上去坐,这时我才发现她还握着那张沾满血的面纸,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离不开那张面纸?
我开始痛责我自己,虽然她的伤不是我造成的,但总觉得自己必须对那该死的伤口负绝对的责任。
“我帮你丢掉。”
我拿出那张红突突的面纸,转身走向墙角的垃圾桶,心里不停责备着自己,这张面纸上的血为什么不是我的?
打过针,擦了药,走出台大医院,被送来的病患越来越多,救护车一辆一辆的开进来又一辆一辆的开出去。
原本应该寂静的深夜,被救护车的笛声染上凄然的气氛。
“我载你回去了。”
‘嗯。。。。’
“你睡觉要小心点,别压到伤口喔。”
‘睡觉。。。?没办法睡了。’
“为什么?”我把钥匙插进机车钥匙孔
“头痛吗?”
‘不是,我的床上都是玻璃。’
“啊。。。。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她站在机车前面,漆黑的人行道上,孱弱的身影,让我心里酸了好一阵子。
“明天要上班吗?”
‘要。。。。。。吧!’
“那。。。。到我那儿去睡好吗?可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