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刚得到医生作出的安伯里奥兹的死亡报告。我不跟你讲那些一条二款的术语了,简单地说他是因肾上腺素和普鲁卡因过量而死亡的。据我理解,这作用于他的心脏,造成了虚脱。那可怜的家伙昨天下午说他不舒服,他说的正是实话。好,这下你看!肾上腺素和普鲁卡因是牙科医生注入牙龈的混合剂≈0;≈0;用作局部麻醉的。莫利出了差错,注she过量了,等安伯里奥兹走了以后他发觉了,不敢承担后果,于是就开枪自杀了。&rdo;
&ldo;用一只据知不属于他的手枪?&rdo;波洛质问道。
&ldo;但他完全可能有枪。亲戚们不见得什么都知道,有时候他们不知道的事多得惊人呢!&rdo;
&ldo;那倒是,是的。&rdo;
杰普说:&ldo;好了,你总算同意了,这是一个对整个事件完美的、合乎逻辑的解释。&rdo;
波洛道:&ldo;你知道,我的朋友,它并不使我满意。确实,有些病人对这些局部麻醉剂会有不良反应。肾上腺素的特应性是众所周知的。它与普鲁卡因合用会产生很微小的毒性。但是用这药的医生通常并没有想到要去自杀啊!&rdo;
&ldo;是的,但你说的是麻醉剂用量适当的情况。在那种情况下不会有人对有关的大夫求全责备。是病人的特应性引发了死亡。而在这次事件中,很明显,用药肯定过量了。他们还没有得出准确的数值≈0;≈0;这种数量分析好象要花很长时间≈0;≈0;但肯定是超出正常的剂量了。这说明莫利一定出了差错。&rdo;
&ldo;既便如此&rdo;,波洛说,&ldo;那也仅仅是差错,并不能视为犯罪啊。&rdo;
&ldo;是的,但这会影响他的饭碗。事实上,这会完全毁了他。谁也不会去找一个因为偶然有点走神就可能给你注she致命剂量的毒药的牙医。&rdo;
&ldo;我得承认,他干的可是精细活儿。&rdo;
&ldo;这种事就是会发生≈0;≈0;医生会≈0;≈0;药剂师也会。多少年都仔细可靠,但是偏偏≈0;≈0;只一会儿的疏忽≈0;≈0;就闯了祸,这倒楣的家伙就一定得受罚吃苦。莫利是个情绪易受外界影响的人。如果是内外科医生,一般总有药剂师或配药员分担责任≈0;≈0;或者是同当罪责。在这次事件里,莫利得一个人负责。&rdo;
波洛提出了异议。
&ldo;他不能留下几句话,说明他自己做的一切,说明他无法承担后果吗?他就不能留下点那种东西吗?不能给他姐姐留一句话吗?&rdo;
&ldo;依我看,不能。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0;≈0;吓得完全不知所措了,于是就采取了最快的了结办法。&rdo;
波洛没有答话。
杰普说:&ldo;我了解你,老伙计。每当接触到死人的案子,你都希望它就是谋杀案!我承认这次把你引到这条路上我有责任。我犯了错误,我坦率地承认。&rdo;
波洛说:&ldo;我仍然认为,也许还可以有另外的解释。&rdo;
&ldo;我敢说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的解释。我也想过≈0;≈0;但它们都太荒诞了。让我们假设安伯里奥兹杀死了莫利,回到家里,满心悔恨,于是就用从莫利的手术室偷来的麻醉剂自杀了。如果你以为有这种可能的话,我却认为一点也不可能。我们局里有安伯里奥兹的一份记录。相当有意思。他起初在希腊是个旅馆看门人,后来卷入了政治活动。他在德国和法国干过谍报工作≈0;≈0;也因此弄到些小钱。但他并没有能靠这个很快发财,而且据信他曾经有过一两次敲诈的前科。我们的安伯里奥兹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哪。他去年到印度去了一趟,据信是把一个土着王公狠狠地敲了一笔。困难的是始终没能找到对付他的证据。他滑得象条鳝鱼!因此,还有另外的可能性。他也许想诈莫利一件什么事。而莫利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给他注she了超量的肾上腺素和普鲁卡因,希望这会被判定为一次不幸的事故≈0;≈0;由于肾上腺素的特应性之类的原因。后来,等这家伙走了,莫利突然后悔极了,就走了绝路。当然,这是有可能的,但我怎么也不能把莫利看成个蓄意杀人的凶手。不,我完全确信这就象我开头说的那样≈0;≈0;是个名副其实的错误。我们只好就这样把这事搁下了,波洛。我已经跟头儿谈过了,他也觉得很清楚了。&rdo;
&ldo;我明白了&rdo;,波洛叹息说,&ldo;我明白了≈0;≈0;&rdo;
杰普好心地说:&ldo;我明白你的感觉,老伙计。但不可能每次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有刺激的凶杀案啊!就谈到这儿吧。我能表示歉意的只有一句老话,&lso;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rdo;
他把电话挂了。
赫克尔?波洛坐在他那漂亮时髦的书桌前。他喜欢现代家俱。它们宽阔结实的风格比没有棱角的古代式样更合他的脾气。
他面前放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上面整齐地写着一些标题和注释。有些地方还画着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