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腿,夏安心思清明许多,我愁什么啊,让他们俩斗去吧,王妃娘家厉害,王爷的娘家‐‐哦,不,是皇家不是更厉害么?只要牵扯不到他就好。
&ldo;喂,你打算在本王的坑上面蹲多久?&rdo;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夏安刚回来的神思又差点吓得和魂魄私奔而走。定睛看去,就见王爷站在茅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夏安&ldo;噌&rdo;的一下站起来,不对,马上又蹲下去。&ldo;王、王爷,奴才该死。劳您先出去一下,奴才一定把这里收拾干净整齐,一如没有奴才来过。&rdo;草纸在哪里啊?
&ldo;把你自己弄干净就行了。&rdo;容离丢下一句,转身出去。
夏安顾不上恭送王爷,一个劲的扭头找草纸,怎么王爷的茅房忘了备好草纸?这比太阳从西边出现还不可能呢,除非打扫这间茅房的小厮不想要全家的命了。
真的没有!夏安冷汗涔涔而下,他到底要在王爷的茅房待多久,要王爷在外面等多久。突然扫到手旁边有一个一人抱左右的盆,揭开盖子,里面是咕嘟咕嘟冒泡的水,好像还通着地下。
伸手试试,果然是温的。当王爷就是高级,擦屁股不用草纸,直接拿温泉的水来洗。水盆旁边搁置着几块干净的布巾,夏安是早就注意到的,只是原先想不到这么高级的布是用来擦屁股的。
反正也被王爷抓了个正着,大死小死都是死。夏安把心一横,撩起水洗了洗,拿起比他衣服不知好上多少倍的布擦掉水渍,然后扔掉。
享受了一次王爷级的待遇,夏安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踩下自尊,一连三次向王爷推荐自己,还没成功得到好的活计,眼看这小命就要交代了。
&ldo;参见王爷。&rdo;夏安抖抖索索的跪下了。
容离皱眉道:&ldo;干净了?&rdo;
夏安不安道:&ldo;奴才干净了,但是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嗯,您还有什么吩咐么?没的话,奴才去里面收拾收拾。&rdo;
&ldo;不必了。&rdo;容离走到夏安跟前,道:&ldo;抬起头。&rdo;
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曜石。夏安复垂眸,他实在是没胆子和这样的人对视,尤其是在今天确定了跟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单纯的残暴之后。
&ldo;那两个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rdo;
听这话,那么可以肯定王爷也听到了。夏安立刻拍胸脯表示:&ldo;奴才正打算要去告诉王爷这件事呢!&rdo;
&ldo;是么,本王怎么看你刚才一拍大腿的时候脸上分明乐呼呼的呀。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期待本王被他们整死。&rdo;容离抬脚踢在夏安的肩窝,迫使他身子往后头仰起来。
&ldo;没有,奴才只是……解决完有些轻松罢了。真的是准备完事之后,立刻要去禀报王爷的。&rdo;夏安开始抖,但是语言上的条理还是分明不乱。
&ldo;也就是说本王性命攸关的事还不及你拉屎的事大?&rdo;容离使劲踹过去,夏安往后滚了一圈。
山里的土地松软,夏安并不怎么感觉疼,但是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气愤,一路上觉得王爷对他也还算不错,为什么此刻这么不讲理呢。也是,王爷需要讲什么道理,如何对待一个奴才只不过是要看他自己的心情,呵。
&ldo;奴才并非此意。&rdo;夏安抬起头,淡淡说了一句。他心中认定王爷是不会留他了,无论出自于王爷的残暴,还是王爷的心计,他一个低贱的下人不该知道这么多,尽管他听到的并不是王爷这方的阴谋,但也是有关于王爷本人的,怎会留下他?王爷的咄咄逼人,不过是想找个杀了他的借口吧。
只是可惜了,没能死在外面,可以不用喂狗的。
反正要死,他才不想做奴才。夏安站起来,闭上了眼。
容离心道,是个聪明的孩子。手伸到白玉脖颈,收紧,脸色渐渐发黑的夏安不由自主去拼命掰他的手,悬空的脚不住地乱踢。
在最后一刻,夏安跌落地上,大量的新鲜空气像刀子一样伴着疼痛涌入。不争气的眼泪随着咳嗽下雨般的掉落。
&ldo;这样就受不住?&rdo;容离撇嘴:&ldo;还真是没用。&rdo;
夏安抬头,不明白王爷这话里的用意。
&ldo;刚才听到的话,和我们一同回来的所有一切,不要说给第三个人听,包括你的管事韩复晁。&rdo;
那么就是要放他一条生路。夏安不是愚笨之人,连忙跪下谢恩:&ldo;所有事情都会烂在奴才肚子里的。&rdo;
容离蹲下身子,贴近夏安的耳朵,慢慢说道:&ldo;记住,谁知道,本王就一定会要他不得好死。这一点,你永远要相信本王做的到,夏安。&rdo;
夏安被王爷说话喷出的热气逼出冷颤来,叩头应下。突然下巴被一根手指挑起,夏安闭着眼不敢动弹,脸上被抹了什么东西。等王爷走了,夏安伸手一摸,才发现是泥土。王爷是不愿意他以真面目回王府么?
待王爷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夏安才借助身旁的一棵树站了起来。
一个能清楚知道最低贱的奴才和还不如普通小厮的管事的名字和甚至除名字之外的许多事,并且性子十分凶残,渐渐露出深藏不露的奸诈的主子,他该要怎样既要爬到合适的高度又能一直保护自己不被残忍的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