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像个怨妇一样,不打电话会死吗?我要是不回你就是有事,不要发第二条。”
“行吧,那你忙。”
江其不再回复,点了根烟,接着打电话借钱,平日哥俩好的兄弟纷纷喊穷,好些的客套两句便找理由挂断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人情冷暖带来的绝望的孤独感,像只困兽,找不到出路。
他向来不愿和极为亲近的人求助,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好发微信给林家凯。
“民宿我要退股。”
“又退?大哥你在搞什么?民宿开始赚钱了。”
“我需要钱,等不起。”
“要多少?”
“越多越好,有了一定还你。”
林家凯忽然想到什么,“不会是你家生意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要用。”
“行。”
“你打到这个账号,不然还要付两次手续费。”
“等下就转,不用着急还。”
“谢了,兄弟。”
刚挂断电话,门就被推开,巨大的声响让他的呼吸也跟着顿住。
“你去结婚,这样公司才有救。”
“爸,我会想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这是几个亿的事情,不是几百万!”
“我知道。”
“养你这么多年,一点都不懂事。”,江爸爸重重地拍桌子,连桌上的瓷杯都颤起来,不等他回答,便掩门下楼。
公司的资金链跟不上,父亲一夜白头,他才忽然意识到看起来严厉的爸爸原来也会老,沉重的担子压下来,他却扛不起。日常出行保持原来的水准,不过是为了掩饰,消息绝不能传出去,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银行、客户、供应商,投资人全都会抢着上门要钱。
外人眼里的体面不过是将倾的大厦,摇摇欲坠。
接下来的日子在相亲和找钱中度过,又一次碰壁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一场,心底某样东西悄然死去。
“过几天我回趟锦城。”
“深圳的事处理好了?”
“没,回去弄下车的事,就回深圳。”
“我去机场接你?”
“好的。”
三个月未见,江其瘦了不少,眼底的黑眼圈更重了。
“最近很累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