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瞬间便觉得没劲了,松开她,颓唐地靠在床上:“太后动的手脚,你若当真在意,便去向她寻仇。”
温迟迟摇了摇头:“不可能,你骗我。”
“骗你?我骗你做什么?”宋也沉声道,“你若想报仇,明日便随我进宫,我替你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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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纵然心中有诸多疑惑,温迟迟还是跟着宋也进了宫中。
红墙金瓦,宫门深深,温迟迟甫一踏在那条宫道上,便觉着迎面而来一股肃杀之气。
此时已然是白日里,将近晌午的时辰,温迟迟一路走来,一个人都不曾看见。
她不禁往后瞧了瞧,只见宋也跟在她身后,影子拉得长长的。
见着温迟迟迟疑,宋也迈着长腿跟了上去,“怎么,觉着冷?”
温迟迟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走在前头吧,我不识得路。”
温迟迟跟着宋也来到了一处殿中,不由地顿了顿,问:“你说宫中为了抚慰将军亡灵,特意停灵宫中,那此时在哪儿呢?为何你不径直带我去灵柩处?”
宋也拉着温迟迟坐下,倒了盏茶递给温迟迟,“你有了身子,此时不适宜去,那死人气冲撞孩子的。”
温迟迟将茶盏往下一扣,“既怕冲撞,那你何必带我来宫中?”
宋也看着指骨处沾的茶水,脸上笑意淡了,冷道:“来京中长了几分脑子,想骗你都骗不了了。”
温迟迟哑声问:“付荷濯是不是没死?”
“死了啊,”宋也微笑道,“我动的手,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温迟迟早有预料,此时也无力笑道:“是啊。”
“哦,”宋也随口一应,呷了口茶,“可惜他的尸骨上尚在我手上,你若不想他保全体面,便尽管来杀我。”
“你当真是无耻!”温迟迟眼底发涩,声音哽咽,她绝望道:“你又想利用要我做什么恶啊,宋相?”
焚手帕
另一处偏殿内,窗子与门扉都被木板盯死了,唯有一个极小的洞门用以投递饭菜。
屋子不见天日,晦暗非常,虽此时是白日,然而堪比永夜,时间便在这极其虚无的天地内拖长了脚步。
有脚步声渐进,里头的人将放开耳朵去听,便听着门口处“哐当”两声巨响,那钉在门扇上的木头便被人用榔头三下五下地除了。
阳光霎时间赶着脚儿地往屋子里涌,将内里枯坐的汉子照得一清二楚,只见他身材魁梧,而胡子拉碴,显然许久不曾修过篇幅的样子。
宫里头的公公一眼瞧过去,“哎呦”了一声,便连忙笑吟吟地走了过去:“付将军。”
付荷濯目光越过了公公,径直看向了他身后的长柏,眼底已然是一片冰凉。
长柏在付荷濯面前停下,回首瞧了一眼,公公便识趣地出去了。
听门扉闭合的声音,长柏这才朝付荷濯拱了拱手道:“付将军。”
付荷濯眼底已然一片血色,他哑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您浴血杀敌,铮铮铁骨,于天下社稷而言,您是功臣,我家主子自是要设宴报答您的。”长柏恭敬道。
付荷濯冷笑了一声,一把攥着了长柏的脖子,沉声道:“既是报答,您又何必将我囚禁在宫中好几日?”
长柏将面色平稳道:“陛下遇刺,龙体欠安,全城‘大索’,您身为将军镇守禁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