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噗嗤”一声笑了:“谁让你还了?我掏了银子,但是不代表我就这样忍气吞声,便宜了别人。是谁吃进去的,我就要让谁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核桃惊诧地仰起脸来:“姨娘知道是谁偷了手镯?”
花千树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何曾注意过这些?不过这纸包不住火,她做了贼肯定心虚,早晚会露出马脚。”
核桃衷心地觉得,自家这位姨娘真是神通广大,怎么什么事情都好像能运筹帷幄一般呢?这件事情她毫无头绪,就是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自己认倒霉的。
但是姨娘说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的。
核桃对于花千树那是钦佩得五体投地:“那我们如今应当怎么办?”
花千树不过是略一思忖,心里便有了计较:“挽云的气也应当消了,我们出去串串门。”
花千树极少踏出自家的小院,就是不想没事自己找气生。可是她想安生,别人未必会让她消停,那就出来搅合搅合吧。
正是晴好的春日,挽云房间的门与窗户皆敞开,她与丫头说话的声音就听得真真的。
“可恨托生在这样一户不争气的人家,不帮衬着我也就罢了,还像那吸血蚂蝗一般,叮紧了就不松口。一个月拿着十几两的月例银子,自己一点簪环首饰都没有置办不说,老太妃赏赐下来的金坠子玉镯子也被她偷偷摸摸地带出去典当了。
如今,去见王爷,一身的寒酸,我自己都看着顶眼,也没有多少东西孝敬严嬷嬷,我拿什么去跟人家争?若非老太妃执掌得公平,王爷怕是早就将我忘在了脑后头。”
酒儿讨好地道:“奴婢刚从别处学会了盘牡丹髻,莫如今晚儿就给姨娘盘一个,这发髻不用太多点缀喧宾夺主。只是啊,不牢靠,容易松散。”
“那倒是无碍的,只是昨日夜里一时凄苦,哭得眼皮子都肿了,现在还没有消下去,你快些去厨房里,让刘妈给我煮个带皮鸡蛋滚滚。”
酒儿就应声走了出来,正好见到花千树与核桃,不由就是一愣。眸光闪烁,向着花千树心不甘情不愿地福身行个礼。
花千树并未过问那日之事,只是笑吟吟地道:“来找你家主子串个门。”
挽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可是得知今日我要去伺候王爷,心虚害怕,过来讨饶了?”
花千树冲着核桃暗中使了一个眼色,撩帘进了屋,那个叫做酒儿的丫头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进府许多日,王爷怕是将我忘在了脑后头,挽云姨娘在他耳朵根子底下提一提也好,我是巴不得的。”
“休想!”挽云一声冷哼,抬手将手边的一盏茶就向着花千树脚底下泼了过来:“你可别脏了我的屋子。”
第十七章心甘情愿当枪使
花千树眼疾手快,轻巧一跃,便躲闪开:“你这待客之道真的无法恭维。你那日气势汹汹地跑去我的院子无理取闹我都没有计较,你反倒是一见我就下了逐客令。”
挽云“噌”地站起身来,指着花千树的鼻子:“这话你还有脸说出口?若非是你挑唆,我何至于那样狼狈,被别人看了热闹不说,还被搜刮了一个干净。”
别人那里气撒不得,这是全撒在自己身上了。
花千树不急不恼,淡然道:“我知道我如何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反正已经将院子里的人全都得罪了一个遍,你们如何看我无所谓。但是对于挽云姨娘你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你跟前的丫头与我无冤无仇,却无中生有,赖在我的身上,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这是摆明了吃里扒外,拿你当枪使。没准哪一日,害了自家主子也说不定。”
“呸!”挽云愤愤地打断她的话:“跑来这里挑拨我们主仆的关系来了?真卑鄙!”
“是不是挑拨,奉劝你还是多嘴向你母亲打听一声。一来,还我清白,二来,你跟前那个酒儿究竟是谁的心腹,听谁的命令也就一清二楚。这对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挽云余怒未消,不肯将她的话听在心里,冷冷地讥讽一笑:“敢作敢当,你既然说了便不要害怕别人寻你算账,这样枉费心思没有用。”
花千树还未张口,就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隔了挺远就笑着招呼:“看来今日挽云这里有客了?”
核桃站在门口请安:“晴雨姨娘安好。”
晴雨急匆匆地一脚踏进屋子里来,身后跟着的丫头怀里还抱着个花布包袱。
挽云一见她,立即就和缓了脸色:“晴雨姐姐。”
院子里几个姨娘因为是同一日进府,谁也不服谁,所以也没个排行,像别人家那般称呼“二姨娘”“三姨娘”的,相互之间也不称姐妹,都直呼其名。挽云这里例外。
晴雨笑着打量花千树一眼,意味深长:“什么时候花姨娘与挽云走动得这样亲密了?”
挽云忙不迭地撇清:“是她死皮赖脸地跑来我的院子里说话。”
花千树仍旧站着不动,没有走的意思。核桃站在门口,挑了门帘,向着晴雨的身上悄悄努了努嘴。
她就心里有了数,心底一声冷笑。
看来,自己主动跑来挽云的院子说话,有些人做贼心虚坐不住了。
“我说也是,挽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与这种人亲近?招惹一身晦气,让大家伙也看不起。”晴雨傲慢地瞥一眼花千树,鼻端冷冷地讥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