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也有一点拘束,讪讪地立在花千树面前:“孩子多有叨扰,让娘娘费心。”
花千树敛了怒气,说话也客气了一点:“我纵然费心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这汉宝尚小,又自幼可怜,还是要侯爷你这个父亲多多费心才是。”
这话分明就是话中有话,时琛一时间有些愣怔:“自然是应当的。”
花千树抬手摸摸汉宝的脑袋:“这个孩子性子有点内向怯懦,想来平日里,也不会调皮捣蛋。即便有错,我觉得,还是循循善诱,不要斥责打骂为好。侯爷,你说我说的可在理?”
时琛这时候已经听出了明显的深意,但是并不明白,花千树这一见面,怎么就对着自己好像不太客气?
他连连颔首:“我经常不在府中,聚少离多。汉宝这孩子向来乖巧,哪里舍得打骂?”
“侯爷如今”
“换了新差事,经常要负责巡查上京周边的防洪防涝堤坝等工事,除却冬腊月,一般极少在上京。这次是匆匆回上京祭奠家父,明后日又要回任上。”
花千树想,自己可能是冤枉了时琛:“那汉宝平日里衣食住行是谁在打理?”
肯定不会是清华侯老夫人。
时琛略一犹豫,讪讪道:“家父去世之后,家母身体也不是太好,多是府中婆子丫鬟照顾。”
那就是有刁奴欺主,简直岂有此理。
花千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直接将手里拿着的汉宝的裤子递给了时琛:“汉宝裤子烂了,惹同窗嗤笑。带他到我宫殿里换了一条,担心你在这里等得急了,也没有来得及缝补。”
时琛向来恭谨受礼,所以抬手去接的时候小心翼翼,拿眼瞅着的。这一看,就是一愣。
“这是汉宝的裤子?”
花千树点头:“对!”
时琛的手有些轻颤,接过裤子,看一眼那破烂处,再看一眼汉宝,额头处都有青筋跳动,紧着腮帮子恨恨地骂了一句:“毒妇!”
汉宝怯生生地望着时琛,有些畏惧。
他颤抖着手去拉汉宝,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们回家吧?”
汉宝点头,又扭过脸看一眼花千树:“娘娘,汉宝告退。”
花千树心底里轻叹一口气,却是笑吟吟地与汉宝说话:“明日再与花生到娘娘这里来。”
汉宝羞涩地笑笑,便扭过脸去。时琛深深地望了花千树一眼,却又一言未发,抱起汉宝上了马车,便放下了车帘。
花生悄悄地勾起花千树的手,轻轻地晃了晃:“娘亲,云鹤哥哥适才偷偷对我说,他好喜欢你。”
花千树苦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