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家府上把几个粮仓都打开,二十几个长工装麻袋,扛麻袋,直接装到新船上去。
每袋装一百斤,一吨20包,10吨200包,大半天就装好了。
午饭后,2点多,杨景和赖尚礼两人上船,扬帆顺河水起航。
杨景在船尾掌舵,赖尚礼在船头伐浆。船行七里外的蛟溪滩,浪潮高丈,汹涌得波涛起伏,吓得赖尚礼脸色发青。本身他是瓦匠,烧窑是属于热气环境,一下子来到河边风口吹,都已经在打哈欠了。加之走路带瘸无力,但见他这时双脚发抖,瘫坐在船板上。
船冲过滩头后,他爬起来坚持跟着船行。傍晚时分,船行至离村庄20里开外处,更是险滩重重了。
在靖安都桂岭铺崖路下的桂岭滩,一个接一个的高浪打上船头,导致船板上有水踩板滑,赖尚礼没有站稳,直接被推倒在船板上打滚。因浪大风大,这时船身重重地摇摇晃着,又把长得很瘦小的赖尚礼摇落掉河里不见了人,杨景见状,说了一声“不好”便立刻跳水救人。等杨景跳到河里去,一眨眼赖尚礼人已不知去向了,这时的船自己在急水中漂流啊!
杨景顾不上船与货的损失,一心救人命要紧,他下意识的往下激流游去寻找。
险滩的浪一浪盖过一浪,赖尚礼被冲去几十米远了,杨景咬牙快速靠近他,才把他从水下托举起来游到岸上,又转身快速游去追货船了。
危险滩也过了,人也爬上船了,可现在船上只有杨景一人孤军作战,掌舵前行。
天渐渐黑了,货船必须找码头靠岸。
他们水路行驶到洋口镇。洋口被称为小福州,人口密集,经济繁荣,当地人却已造成争抢地盘的现象,水陆也不例外。每个码头都有帮派霸主。也就是说,和码头帮人不熟,他们船就是不让你靠近停泊。
洋口不靠岸,下去就有翻船的危险,这是一个大问题呀!天色马上要暗了,杨景的货船在河里始终找不到适合插队靠岸的位置。
就在杨景看准了大桥下,第六水港码头有空大的位置时,他船身就要摆湾进去时,却突然被泰宁船帮十几个船工的竹篙顶着杨景的货船不让停泊,口中还骂道:“小子,不想下河吃水,就赶快撑开!”
由于杨景人在船尾摇橹,一时没听清楚,船还想靠岸,这下惹起了一个外号叫“赖皮猫”的人。此人三十几岁,平时喜欢争强好胜,又仗势着有一点轻功,便双脚踩着同伙的竹篙当独木桥一样走过去,到了船身,一跃而上,跳上了杨景的船舱板上就怒吼道:“识相的给我滚开!否则我丢你去河里喂鱼!”
“大哥,让我靠岸吧!天快黑了,我是初次跑江湖的,请你们行行好!”杨景恳求对方照顾一下。
“要靠岸可以,10块大洋给我船上的爷们买酒吃。”
“我身上没有大洋,我只是带着地瓜来的。”
“没有大洋就拿几袋米,然后从裤裆底爬过去,叫我三声大爷。”
“岂有此理,码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杨景这句话彻底恼怒了这位“赖皮猫”小头目,只见他抓起床板上的竹篙,举起来马上就打过去,杨景赶快躲闪。他第一杆没打着,又举起竹篙横扫去,把杨景扫到河里去了。
杨景在水里喊:“大哥饶命!饶命!放过我!”
“今天就打你这条落水狗!”他刚要举竹篙第三次往水里打下去时,只见一个黑衣人飞到杨景船上,一个扫堂腿把那个“赖皮猫”撂在船板上,并大声骂出:“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这个“赖皮猫”小头目也有一点功夫,屁股一撅,翻了个跟斗爬起来了,抡起拳头就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没出掌,只是摘下斗笠,不慌不忙挡了一下。说也奇怪,“赖皮猫”连一个斗笠都打不穿。
这时,黑衣人伸竹篙到河里,并喊了一声:“大少爷,请上来!”没等杨景反应过来,竹竿就把人这样轻轻的撩起来了,等杨景睁开眼睛,自己已经站在船板上了。
“伯伯!怎么是你?如果没有你相救,后果不堪设想!”杨景话还没有讲完,“赖皮猫”就领着十几个人撑船靠拢过来了,明显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