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床上,脑门一下下撞床板,以很小的声音疯狂咒骂自己的亲侄女。
“二叔,你在干嘛?”
当事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大贵动作顿住,背上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缓缓偏头。
金芽站在他身后,露出笑脸。
在刘大贵有限的认知里,他回想最近
发生的所有不如意,推断出一个结论——刘金芽被脏东西附身了。
脏东西现在就站在他后边。
刘大贵挤出个难看的笑脸:“我睡久了,头疼,清醒清醒脑子。”
金芽恍然大悟,点头:“哦——”
把人吓得半死之后,她才道明来意。
“后院的土昨天没翻好,得返工重新翻一遍再施肥。二叔,我爹去码头做工了,你会帮我干活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金芽并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刘大贵小心瞥了眼她的瞳孔,在阳光的反射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视线往下,腰间的菜刀摇摇晃晃。
“当然会,我马上就去!”
他连滚带爬逃离这个狭小的空间。
太可怕了!
昨天活动过度的肩膀一晚上过去越发酸痛。刘大贵慢吞吞挥舞着锄头,锄到边边的时候,还会瞄一眼门口的动静。
恶人自有恶人磨。
昨天是还债的最后期限,他没还上,今天赌坊的人绝对会上门讨债。
他暗自庆幸自己在后院,发现不对劲可以翻篱笆逃跑。
金芽浑然不知刘大贵的小九九。
用菜刀割出来的头发跟狗啃似的,东缺一块西缺一块。
她翻找出剪刀,对着水缸里的倒影修头发。
坐在门槛上缝衣裳的刘老太默默诅咒。
希望小贱人被剪刀戳
死!
剪到额头的时候,院门被“砰”地一下踹开。
金芽的手稳当落下,扭头看去。
一个身材魁梧大花臂脸上带疤的男人站在门口,旁边还跟了个年轻的小跟班。
刘老太看见两人,针一下戳到手指里,血珠当即冒了出来。
坏了坏了!
讨债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