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芽正在规划未来,远远传来刘大全的声音。
她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原来是忘了找人通知刘大全来新房子这边找她。
刘大全可以断言,今天是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外出回来,弟弟一家被迫卖身给赌坊,自己家房子被收走还债,家里的地被族里的几家亲戚买走。
一天之内,刘家变得一无所有。
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找到村长家才问到女儿的下落。
他远远找过去,林间闪烁着一抹光亮。
看到完好无损的金芽,刘大全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才终于喘了出来。要是女儿出了什么事,他没法跟远在娘家的妻子交代。
“金芽,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刘大全喘着气。
抬头环视一圈,屋里黑漆漆的,唯一的亮处便是金芽燃起的火光。
娘去哪儿了?
金芽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赌坊的人赶我们出来,我急着收拾行李找住处,回过神儿来阿奶已经不见了。”
刘大全心知肚明,金芽的话里有水分。
他也知道,今天赌坊上门,娘肯定又想让金芽去抵债。
要求屡次差点被卖的女儿照顾罪魁祸首,她介意也是人之常情。
他表情黯淡下来,默默把怀里揣着
的烧饼交给金芽。
“你收好,我去找找娘。”
金芽掏出一张烧饼,默默咬了一口,注视他离去的背影。
夜半时分,刘大全带着失魂落魄的刘老太回来了。
两人身上都有些灰土和擦伤,走夜路看不清摔了,受了点皮肉伤。
院子里的火堆已经燃烧殆尽,刘大全只能靠着火折子的光勉强将稻草铺在地上。
去隔壁屋一看,金芽已经睡下了。
刘老太也累了一天,没精力折腾,躺下没几息时间便发出鼾声。
天不亮,金芽从硬邦邦的床板上起身。
昨晚上没睡好。
床板一个脚长短不一样,稍微翻个身就吱呀吱呀叫,叫得人担心轻轻一翻就要翻到地上去。
出门正巧碰上眼睛红肿的刘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