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槐一怔,神色既震惊又茫然。望遥原本高高举起的手缓缓放下,似想触摸秋槐的脸颊,可秋槐猛然后退了几步,望遥的手就停在半空,良久,才将五指缩回握成拳头,垂在身侧。
铁面银狼道:&ldo;秋槐,方才是这两位公子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了你,你应该好好感谢他们才是。&rdo;
秋槐看了看云繁,又看了看望遥,喃喃道:&ldo;我不需要……我不需要……&rdo;她突然掉转身,快步跑上楼。
铁面银狼带着歉意地朝我们笑笑:&ldo;秋槐这孩子脾气有些古怪,诸位莫要见怪,我上去看看。&rdo;剩下我们四个呆呆地站在原地。
呆了好一会儿,我道:&ldo;秋槐现在这样,我们……&rdo;
烈炎道:&ldo;我会让她快点好起来的。结盟一事缺不得秋槐之力,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我再跟她说。&rdo;
我和云繁同时点点头,望遥却像恍然未闻,他一直盯着楼梯的转角,似乎一不小心,秋槐就会从那里下来一样。
让我惊奇的是,这座不大的阁楼下竟有个不小的酒窖。晚饭的时候,铁面银狼就带着我们去酒窖里各拿了一壶酒,可惜我没喝够,便在睡觉前又独自一人悄悄溜到了酒窖。到了之后,才发现没喝够的不只我一个,望遥坐在装满酒坛的木架前,身边已经东倒西歪地放了三个酒坛。
见我过来,望遥将手里的酒坛递给我,醉意熏熏地笑道:&ldo;一起喝?&rdo;
我从木架上重新抱了一坛,坐到离他不远的地方,道:&ldo;喝过的别给我。&rdo;
&ldo;对,对。&rdo;望遥嘴角的微笑化成一丝苦笑,&ldo;我有点醉了,不好意思。&rdo;
我灌了一大口酒,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冒了出来。我自问酒量不差,只是这坛酒啊,味道太过辛辣。我小口小口咕咕喝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南瓜说的那句话:&ldo;你姐姐啊,当初伤势过重,那段记忆又太痛苦,所以就遗忘了。她怕是再也想不起你,想不起以前了。&rdo;
&ldo;想不起我,想不起以前了?&rdo;我紧紧将酒坛抱在怀里,只觉得嘴里的酒变得很苦很苦,&ldo;也好,也好,想不起就不会痛,不会痛就能好好活着。&rdo;
&ldo;好好活着?&rdo;望遥斜着眼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词,他喝光了手里的酒坛,又从木架上拿下一坛,举在面前晃了一圈,里面的酒洒的衣衫上到处都是。
&ldo;来,来,再喝!今朝有酒今朝醉,只羡鸳鸯不羡仙!&rdo;
我道:&ldo;什么乱七八糟的。&rdo;
望遥道:&ldo;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rdo;
&ldo;你又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只会在这里喝闷酒!&rdo;
&ldo;我什么都不懂?好!好!我不懂你为何忘了我!不懂我为何念念不忘!不懂你为何变得如此冷漠!不懂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对我笑一笑!&rdo;
望遥突然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表情扭曲地大口喘着粗气。而我印象中的望遥,向来都是淡定从容,连喝醉了酒都仍是一贯的风流潇洒,从未像今天这般近乎歇斯底里的失仪。我想,他大概是真的醉得厉害了……
恍恍惚惚中,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又将我放下,还给我盖了一床被子,我热得不行,手脚并用地乱踢乱抓,折腾了一会儿,热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清爽的凉意,于是我满意地继续睡觉……
半夜里醒来时,口干舌燥,头也晕乎乎的,我爬起来喝了一大壶茶,走到外面透了透气,才觉得好受了不少。正准备回房时,突然发现自己手里一直紧握着一枚玉佩,线头是明显扯断的痕迹。我识得这是云繁白天挂在腰间的玉佩,顿时气血上涌:望遥失没失仪不打紧,我竟然在云繁面前醉得不省人事,还在他好心抱我回来之后极度失仪地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