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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云繁痛苦地抓着我的衣袖，问道：&ldo;阿菱，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rdo;

我又急又慌地再次扶住他，道：&ldo;我给你喝的是迷情的药水，又不是穿肠的毒药！&rdo;

云繁怔住了，我也怔住了。

我正要开动我不灵光的大脑辩解一番，却突然发现云繁好好地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只有让我深觉没脸的震惊以及悄然爬上耳根的红晕。

我趁云繁没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决定先行逃逸，可刚起身，就被他一个大力拉了回去。他翻身将我压住，几乎与我鼻尖挨着鼻尖，我可以清楚看见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我自己的脸。这是我和云繁相识这许多许多年来，最亲密的一次，可在如此的亲密之下，他竟然微微含着怒气，

唔，真是有些煞风景。

云繁紧紧盯着我，压着嗓音道：&ldo;你在做什么？&rdo;

我道：&ldo;你这样把我制着，我什么也做不了啊。&rdo;

云繁一拳捶在地上，落在我耳边，宛如落在我心里。

他深吸了口气，道：&ldo;阿菱，不要跟我装傻。&rdo;

我也深吸了口气，道：&ldo;鲤鱼精淼淼说，迷情药水能让你爱上我，我不是真的指望你喝了药水，明天就能爱上我，可我还是想试一试。&rdo;我低笑了声，&ldo;我是真的醉了吧？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竟然和鬓影一样，试图用法力困住你。&rdo;

他稍稍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却紧了几分，道：&ldo;既然想和我在一起，为何在不周山时你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你说去云游四海散散心，让我们不要费心思去找你，可你走了，又回来了，却是为了受伤的木霄！&rdo;他的嘴角含着冷薄的笑意，像是在嘲笑我说的话，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继续说道：&ldo;当年在青竹园，你因为木霄而拒绝我，我知道你当时情绪不稳定，所以你让我走，我便走了。后来的半个月里，我每日都会去青竹园，在屋外陪着你。我等着你，等你从屋里走出来，望着蓝天傻傻一笑，就像你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到那时，我就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对你说一句：&lso;阿菱，好久不见，我们该回不周山了。&rso;可我却没等到那一刻，婆婆说，你离开了青竹园，而你一走就是三百年。三百年后，我以为你终于能留下来，可你还是走了。&rdo;

他松开我的手，坐到我身侧，颓然闭上眼，道：&ldo;你总是这么轻易就离开，轻易到仿佛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重量。&rdo;

我该怎么告诉云繁，三百年前我的离开，不单单是因为木霄，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家曾遭到的巨变和我所承受的病痛？这本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我又何必将云繁拖进这痛苦的泥沼？更重要的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的，也便过去了。

可云繁他还记得木霄，还记得青竹园，当时在不周山时，望遥也说云繁是为了救木霄而受的伤，那么……此时此刻，我方如梦初醒。我低声问道：&ldo;你不是饮下忘川之水了吗？&rdo;

云繁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ldo;你希望我喝了忘川水？&rdo;

我摇摇头道：&ldo;我希望我刚才让你喝下的，是忘川之水的解药。&rdo;

云繁身子一颤，他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缓缓说道：&ldo;阿菱，当年你很痛苦，但我的痛苦不比你少，可我就算痛苦，也不愿意忘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喝什么忘川之水，永不。&rdo;他忽然伸出手，低低唤了声我的名字。

我把手交到他手里，他稍一用力，将我带入怀中。他温热的气息呵在我额头上，教我有些痒痒的。我微微别过头，他却将我拥得更紧。静静待了半晌，才听到他说：&ldo;阿菱，这一次，是你亲口说想与我在一起，你可想仔细了，若你反悔，我也绝不会放手。&rdo;我慢慢回抱住他，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鼻涕也一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