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与此同时,白一山的前脚尖已经挨到了台阶壁!身体前倾,幸好被她拉住才没摔倒。
&ldo;呼……&rdo;华彩松了口气,拍胸庆幸,抬起脸才要问白一山有没有事,就见男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也不看她。
&ldo;不该说的不要说。&rdo;他的脸朝着正前方,声音冷得渗人。
华彩的手一哆嗦,立刻放开了,连连点头,又想到此刻他或许看不到,赶紧加了句:&ldo;我知道。&rdo;
两人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华彩咬咬唇,放低声音道,&ldo;这大太阳真晒得人头晕,您要不……要不还是坐车进去吧?&rdo;
白一山眉宇间的冷意这才算散了些,微微颔首。
华彩试探着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胳膊,男人的臂膀僵了僵,倒是没有拒绝,她这才不动声色地将白一山引进了车里。
看着汽车掉头,朝另一个门的方向驶去,华彩遥遥地招手相送,直到汽车远到望不见了,才放下来。
后背被初升的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华彩静静站在原地,只觉那股温暖好像顺着皮肤一点点渗透进了心里。
原来,那个男人的眼睛真的有问题,可他就是在这样的强光下,一动不动地任她靠了这么久……
有些感动,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华彩低下头,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了下,回身踮着脚往里走。
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好转了些,却在进了拍摄园区后,再度糟糕了下来。
来往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她,大概是刚才勇斗保安、最终被擒的&ldo;英雄事迹&rdo;已经传开了,华彩苦笑一下,垂下眼,加快跳得速度,冷不防一头撞上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ldo;哎呦。&rdo;她捂住头后退一步,险些摔倒,幸好及时被人拉住了,一看是彭仲谋,当下就没好气叽咕道,&ldo;你身体石头做的啊?&rdo;
彭仲谋一手揉着胸口,一手拉着她,也不遑多让,&ldo;你是练过铁头功吧?&rdo;
华彩撇撇嘴,松开他,没出声,自己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好。
身前安静了一下,视线里出现了自己掉落的那只鞋,彭仲谋说:&ldo;穿上吧。&rdo;
华彩脸有些红,不大自在地穿上,低声说了句谢谢。
&ldo;没事。&rdo;彭仲谋以拳抵在唇边,干咳两声说:&ldo;那什么,你还好吗?&rdo;
华彩心念一动,抬眼看向他,彭仲谋马上飘忽着移开了视线。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声说:&ldo;我挺好的,不用担心。&rdo;
&ldo;谁担心你啊?!&rdo;彭仲谋粗着嗓子道,&ldo;我不过随便问问。&rdo;说完话,他好像有些不自在,撂下一句:&ldo;开始了,赶紧进去。&rdo;然后便扭头走了。
华彩摇摇头,笑着跟了上去。
今天她的工作,主要是替viv拍摄一组跳进泥潭救证物的镜头,可能真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居然一次就顺利过了。
副导演高喊一声:&ldo;ok!&rdo;对华彩竖竖大拇指,说:&ldo;不错啊。&rdo;
华彩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从池子里爬上来,浑身黏糊糊的,又冷又脏,不过心里倒是挺高兴。除了上次被白一山骗着,拍出一组背老伯跑的镜头比较真实外,导演还没夸过她呢。
她一边拿浴巾角擦着眼睛,一边就想进屋换衣服,不料躺在凉椅上的viv忽然摘下淡绿色的墨镜,冷脸看过来,&ldo;这就算过了?&rdo;
导演皱紧眉,&ldo;viv你觉得不好吗?&rdo;
&ldo;当然不好了。&rdo;viv高傲地扬扬下巴,从躺椅上站起,走过来,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点下镜头回放道,&ldo;你看她刚才抓盒子的动作,手跟鸡爪似的‐‐&rdo;她拖长声音,夸张地摊手道,&ldo;拜托,我扮演的可是市级优秀刑警,不是残障人士,ok?&rdo;
&ldo;你说谁手是鸡爪呢?&rdo;彭仲谋漫不经心地抓起手边的玻璃杯,一仰脖灌了两口可乐,在嘴里咕噜噜漱了漱,又扑的一下吐回杯子里,抹抹嘴道,&ldo;在这儿我可就看到一只聒噪的鸟,其他都是人呐。&rdo;他将杯子往后一递,早有助手恭谨地接过。
&ldo;彭仲谋,你!&rdo;viv柳眉倒竖,似是气急。彭仲谋却不怕她,似笑非笑地看过去,&ldo;我怎样?&rdo;
viv深吸一口气,神色渐冷,目光在华彩跟彭仲谋之间打了个转,讽刺道,&ldo;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我记得,这可不是你第一次为她出头了。&rdo;
彭仲谋眯了眯眼,不语。
viv却像抓到什么把柄似的,故作惊愕地捂嘴说:&ldo;天啊,不是吧?!彭仲谋你要不要这么逊啊?你好歹也是ats的一哥耶!难道是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想换换清汤小菜了?&rdo;
周围人也都在窃窃私语着:
&ldo;皓南哥喜欢华彩?不可能吧?!她长那么一般……&rdo;
&ldo;肯定不会啦,华彩算什么?不过就是个替身,做些脏活累活危险活的,连群演都比她强。&rdo;
&ldo;那要是华彩不要脸去勾引的呢?&rdo;
&ldo;怎么勾引?你去勾引看看啊。哈哈哈……&rdo;
华彩无法面对周围那些有色的眼光,在满身脏污的情况下,更觉得难堪万分,唯有将头深深地垂下,只希望能在这个地方消失。可是没有用,那些议论还是如影随形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裸地在示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连她自己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