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回来了。而罗澜也没多说什么,如同过去一年,全心全意接纳他。但她其实很怕寂寞,她其实渴望被爱,她需要被宠,最好是能把她宠坏……他差点就要忘了。她力道终于缓了些,雷伊凡转身给了她一个吻。「洗澡没?先洗了再出来吃饭。」「嗯。」罗澜也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便走回房间里,可她泛红的眼角及紧贴在他背后的潮湿触感都是真实的,雷伊凡看着她益发纤细的背影,苦笑。罗澜啊罗澜,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这一次打算待多久?」餐桌上,罗澜叉着加了马铃薯、洋葱及培根做成的西班牙蛋饼,问着对面的男人。雷伊凡眉一挑。「一星期吧。」「嗯。」她没多说,只是在脑中盘算,既然这样最好在他下次回来前把她计划的事项搞定,不管如何,还是得要本人点头才算数。雷伊凡瞅着她仍旧不动声色的表情,忍不住开口。「怎么,会寂寞?」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若她真的承认,那……他还真有点不想走了。罗澜叉了口蛋饼。「确实。」然后在雷伊凡一脸意外的表情下,她淡笑着尝了口咖啡。「这么道地的西班牙蛋饼,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吃得到……喔,还有这道番茄冷汤。」雷伊凡的表情果然瞬间垮了下来。「我可以教你做,这些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不了,我怕我太能干,一下子就学会,这样你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听她把自己的存在讲得像男仆,雷伊凡也不在意,反倒笑着执起罗澜的手背,在上头落下一个亲吻,眉睫一抬。「那敢问我亲爱的女王陛下,小人的服侍你可还满意?当然……包含夜晚的。」「你少贫嘴了!」罗澜俏脸一红。论不要脸的程度,这头西班牙公牛认了她回到办公室,好死不死一收ail就看到那小子寄来的信,她还是气,就算理智上晓得不该单凭一份看图说故事的报导,就给该信任的另一半定罪,但心头的郁闷还是有的。她点开信件,准备回信,想问他那个设计师是谁?是朋友吗?她怎么没听过?还有……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罗澜回神,连忙把那封信给删了,瘫在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作了一个很好的决定,而她的男人也确实在她的放手下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结局,但有时……她也会被一个人的寂寞给打得狼狈不堪。罗澜把回信的事搁到一边,继续工作。雷伊凡这一年来拍了许多照片,她想替他弄个写真展,由「gour」赞助,刚已得到两位老板首肯。她一向公私分明,倘若私事超越公事,肯定是两者都能得到极大好处,赞助展览可以搏取版面获得知名度,何乐不为?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迈入新的年份,一年两度的纽约时装周也即将开始。罗澜忙疯了,而向来挺她的单卓洛计划在秀场向他的另一半求婚,甚至为此很老套地设计了婚纱,她平时虽然挺欺负人家,不过真有大事,绝对是为他两肋插刀。这点范莳昀与她有默契,所以他们除了规划时装展外还得安排求婚,这段期间,雷伊凡跟着拍摄小组跑到尼泊尔,短时间内无法回来,罗澜写信给他。「好吧,难得大场面,看不到是你损失。」雷伊凡回信。「你很羡慕?」这臭小子!「是啊,羡慕得要死,羡慕得我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就是百分之百真正的情夫了!」之后她忘了雷伊凡回了什么。时装展到来,往年纽约时装周都在布莱恩公园举行,可下一季开始,碍于经费及场地因素将改到林肯中心。单卓洛看着开场前的舞台,往顶上的帐篷一瞧,抹了抹鼻子。「以前啊,我每次经过布莱恩公园,都想着总有一天要在这里让全世界看到我的设计,现在办到了,结果……唉,想不到今天却是最后一次在这儿了。」范莳昀及罗澜都有着相同感慨,想当年初闯纽约,他们失败过,也曾被人以看疯子似的目光看待嘲笑,可他们始终不曾离弃过自己的时尚理念,终于走到了这个地步……罗澜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把眼泪擦擦,别在那儿伤春悲秋了,这又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至少室内比室外省钱多了……别忘了你等会儿还要求婚,哭红了鼻子能看吗?」「妹子……」罗澜哭笑不得,要说感伤她也有,毕竟「gour」能壮大到如今这个地步,她的奉献绝对不比任何人少。他们和秀导做好最终确认,一切底定,宾客开始入场,她坐在最前排。每次的时装展对她来说都是极尽光荣的一刻,看着自己付出的一切以最具体的方式呈现,一个一个的模特儿走出来,四周镁光灯闪烁,一场不过三十分钟的梦,她神迷其中,可脑中另一块角落却想着那个她最渴望分享这一切的人,不在她的身边……罗澜苦笑。那个人,现在可在尼泊尔呢。最后一套衣服走完,接下来便是所有模特儿出来绕场,一般收尾是两个设计师登场谢幕。但这次不同,单卓洛会穿着正式的西装,带着那件亲手设计的结婚礼服出场,向坐在场上的那位幸运儿求婚……所有模特儿出来了,先男后女,当他们一个个走回后台,灯光暗下,场内哗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接着,一束聚光灯照向出口。这全在罗澜计划之中,就等单卓洛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