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立冬叮嘱道:“我和王齐真的就是特别纯粹的朋友,您可别和王齐妈妈乱说,我知道您二位每次见面什么都聊。”迟夫人道:“不说不说,行了吧?”迟立冬:“……”他跳过这件事,说:“夏岳的父母今年回北京过年,下礼拜他去新西兰接他们,还有他姐姐的儿子,这小孩,算是过继给他了吧,管他叫爸。”迟夫人听过夏岳姐姐的事,愣了一下,惊喜道:“那这小孩算是你们俩的孩子吗?”迟立冬有点别扭,道:“算吧?我也不知道。”迟夫人一拍他,高兴道:“当然算了,他既然叫夏岳爸,那就也得叫你爸,那我不是当奶奶了?”迟立冬:“……”老太太高兴坏了,又问:“照片呢?有没有我孙子照片?”迟立冬道:“没有存,夏岳昨天给我看了,挺好看的,和夏岳长得有点像。”“那肯定很可爱啊,”迟夫人斥责道,“你怎么给人家当爸爸?连张照片都不知道存一存?”迟立冬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理解不来母亲对小孩的热情,他在昨天之前根本就没想过会当爸爸,夏岳给他看照片的时候,他充满了陌生感,不只是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孩,也对自己突然之间有了“儿子”这件事而感到不真实。但是他不讨厌小朋友,也许真的见到就好了,现在只是没见过,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抗拒而已。他把盒子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又把保险柜的密码改了。他回家前,迟夫人找出两瓶朋友出国玩,给她带回来的维生素咀嚼片。说是有名的牌子,对提高免疫力很有帮助,她保健品太多了,也记不起来吃,正好给术后需要提高免疫力的迟立冬吃,省得浪费。晚上夏岳回来,迟立冬想去李唐的影院看电影,夏岳则认为电影院细菌很多,迟立冬现在的情况最好是别去。最后两人偎坐在沙发上,用家用投影看了部半新不旧的《雪国列车》,韩国导演,男主是出演过美国队长的克里斯埃文斯。迟立冬中途想起他妈让他带回来的咀嚼片,拿了过来,给夏岳两片,又丢了两片进自己嘴里。橘子味的,吃着酸酸甜甜,闻起来也是,不太特别,但是是一种令人快乐的味道。夏岳转过脸来,他便低下头,轻柔地接了个吻。几天后,夏岳出发去了新西兰。迟立冬也回公司去做些年底的杂事,重的还是不行,只挑些轻点的做,不过要动脑子的事对他来讲都不轻松。而且忙完回到家,空空荡荡,还是他一个人,非常苦闷。勉强这样过了两天,木兰一行人到停车场,迟立冬开了辆五人座suv,帮夏教授夫妇拉开后座车门,后排还准备了一个儿童座椅。夏教授夸了一句:“立冬费心了,考虑的真周到。”把迟立冬夸得心花怒放,夏岳在他旁边揶揄地一笑。路上夏教授问了迟立冬现在的情况,想来夏岳已经都和他说过了,他问得都很随意,对迟立冬的态度比迟立冬想象中亲和了至少一万倍。师母和夏岳陪着小朋友坐在后排。小朋友大名叫夏斯年,小名就叫年年,不知道是认生还是性格本身内向,不闹,话也不多,夏岳喂他喝水,他就乖乖咬着吸管喝水,夏母问他“年年,困了吗?”他就答“不困”,大人不cue他,他就乖乖坐在儿童座椅上,支楞着小脑袋,看窗外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城市。夏教授夫妇这次带着外孙回国,是要到夏母的姐姐家里过春节,大姨家里也只有老两口,孩子在外面,今年春节有事回不来。本来大姨和姨夫说要去接机,夏母说夏岳的男朋友会去,和大姨夫妻俩改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到了迟立冬和夏岳的住处,下车也没拿行李,飞了十几个小时,就是来这边休息一下,顺便也看看儿子目前的生活环境。家里很干净,迟立冬虽然糙,个人卫生没有问题的,昨天还专门请了保洁过来打扫得窗明几净。夏教授进门就坐下了,给自己捶着腿,自嘲道:“不服老不行,才十几个小时腿就受不了了。”家里太热,夏岳蹲着给年年脱了外套,说:“这就不行了?要不是我先订了票,你还逞能想买经济舱呢。”夏教授道:“哦豁,这是要跟我算账啊?来,我把机票钱还你。”说着拿出手机来,作势要转账了。师母说:“行了行了,老花镜还在楼下行李箱里呢,你看得清楚手机吗?”迟立冬边泡茶边听着一家三口对话,暗自想笑,把茶端了上去。夏教授端起杯子,满意道:“茶叶不错。”迟立冬很高兴,这是他前几天才去买的,他和夏岳都没喝茶的习惯,导购推荐给他说是顶级大红袍。他又去厨房洗水果。夏岳跟进来,从背后抱住他。迟立冬紧张道:“别被你爸看见。”夏岳道:“这么怕他?”迟立冬心说,能不怕么,那是你爸。夏岳手圈着他的腰,说:“你这殷勤献得太过了。”迟立冬瞥了眼厨房门,这个角度客厅是绝对看不到的,才放心地抓着夏岳的手,转过身来。夏岳眼睛里含着笑:“想干什么?”迟立冬偏头吻住他,两人接了个无声的吻。离夏岳父母一墙之隔,感觉就像偷情,虽然不能肆意妄为,但也有点别样的刺激。“爸爸。”迟立冬吓了一跳,立刻退开。小朋友在厨房门口,仰着脸看着两个大人,一脸纯真:“iwannapee。”夏岳有点脸红,可能不想出去被父母看到,镇定道:“让妈咪带你去好吗?爸爸给爷爷奶奶洗水果。”年年看看迟立冬,有点害羞,但还是说:“好啊。”新晋妈咪迟立冬:“……夏岳,你非教他这么叫我吗?”夏岳笑得狡黠,说:“那你教他啊。去,带他上厕所。”迟立冬带着年年进了卫生间,把他抱起来,放在坐便器上,又觉得他太小了,怕他不小心向后栽进去,两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年年一边尿尿,一边盯着他看。迟立冬有点尴尬,说:“你爸是开玩笑的。妈咪是……是woan,你懂吗?”年年一脸茫然,也不知道是听不太懂中文,还是没有性别概念。迟立冬道:“你看别人的妈咪,有我这样的吗?”年年道:“没有,别人的妈咪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