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兰贤妃又撺掇了几句,她中午就跑去正阳宫跪着了。被打的一脸红,看起来狼狈不堪。云璃知道的时候,人刚回去。“娘娘,您要不要去啊?她这样,不知会说些什么呢。”芷芙担忧。“你是说,她此时跪在正阳宫外?这会子?”云璃问。“正是呢。”“她都这么作死了,我去干什么?大中午的,就算没有大臣,还有那么些侍卫。进进出出少不得有人。她顶着那么一张脸过去,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办?”治罪她的前头,不得先斥责一顿慧美人?“是。”芷芙也懂了。贺谨缡听说慧美人来了的时候果然很是烦躁。又听说她就跪在外头,那火气蹭一下就来了。“你去告诉她,若是还知道好歹就滚回去。再敢作死,后果自负。说朕的原话。”贺谨缡冷漠道。孟常哎了一声去传话。“慧美人,陛下有口谕:叫您若是还知道好歹就滚回去,再敢作死,后果自负。”说完这话,孟常又道:“奴婢得罪了,是陛下要求传原话。”“陛下怎么……孟公公,陛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求您转告,琼昭仪仗着身份恩宠……”“美人。”孟常笑着打断她:“陛下怎么会不知道呢?陛下全知道。但是这点事,不该闹到这里来。后宫还有皇后娘娘呢。”“皇后偏心琼昭仪,根本就不管,我也不能白被打吧?”慧美人胸膛起伏,可见是气的狠了。“美人,陛下的话,奴婢传到了。您要是不回去,等会陛下发怒就不好了。”孟常都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皇后不管,可不么,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慧美人这会子骑虎难下,又是丢人又是难过。她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日后如何立足?可要是不回去,继续跪着她不敢。最终还是起身流着眼泪走了。不过这事真就这么结尾了,前几年贺谨缡捧她算是白忙活了。所以下午时候,贺谨缡就传云璃过来了。云璃做好准备被问罪了,结果贺谨缡只是看着她叹气:“朕算是看出来了,你平时是好说话,都存着呢。攒着就往死里打?你是嫔妃,你自己说说你这样对吗?像话吗?”云璃一时间愣住了。不是,狗皇帝你这么说话,我都不好意思演戏了。“怎么?朕说的不对?”贺谨缡见她不说话就问。“陛下,您怎么对臣妾这么好?臣妾都不好意思了。”云璃拉他的手:“虽然臣妾也不后悔。”贺谨缡失笑:“朕还不知道你不后悔?你后悔过什么?”云璃歪头不说话。“日后有嫔妃顶撞了你,你就不能告诉皇后?告诉朕?哪怕你叫宫人动手也好。怎么就回回都能自己上?你家里也没人是将军吧?”贺谨缡道。“一时间气血上涌来着。她也太恶心人了。这几年臣妾一直都没理会。她蹬鼻子上脸了。臣妾哪里得罪了她?”云璃哼道。贺谨缡一言难尽的看她:“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是从一开始你就瞧着她不顺眼吧?”“臣妾为什么要瞧她顺眼?陛下越是捧着她宠着她,臣妾就越是瞧她不顺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可就算看她不顺眼,臣妾害她了没有?也处处叫她下不来台了?她可好,嘴欠的很。”云璃撅嘴。“你这是善妒!进宫多少年了,不知道这是嫔妃大忌?”贺谨缡指了指她道。“臣妾本来就善妒!后宫里那些一边说喜欢陛下一边嘴上大度叫陛下也关心别的嫔妃的,不是装就是不喜欢您。”云璃哼道。贺谨缡摇摇头坐下:“自己做错事,朕还说不得你。”云璃走过去坐在他身上:“说得,只是说了臣妾也不是很服气。”“你说你,年纪见长,性子怎么越发暴烈?”贺谨缡捏她的下巴。“一般来说,是因为知道有人宠着纵容着吧。”云璃看天:“被偏爱的人,总是有底气的嘛。”“看来朕日后要少宠着你纵着你了。”贺谨缡说是这么说,手却诚实的放在她后腰揽住她。“那陛下罚臣妾吧。”云璃道。“算了,这回就不罚你了。不过朕不罚你,回头也得叫皇后罚你。不然叫后宫里的人怎么服气?”贺谨缡道。云璃就趴在他怀里:“你不是说不宠我了?”“什么你呀我的,规矩些。”贺谨缡拍她后腰。云璃哦了一声。“好了,陪着朕呆一会就回去吧,今儿可不能留你。”贺谨缡道。闹出这么大的事还留下她,那就是叫后宫非议。对她也没好处。云璃也知道,所以陪他呆了一个时辰就走了。贺谨缡对外没说什么,但是结合他晚上就去了皇后那,也叫人怀疑是不是叫云璃过去问罪了。凤仪宫里,皇后先提起这事:“实在是臣妾的疏忽。早上只听说她们吵起来了,臣妾想着不必闹大了。后头才知道竟是动手了。”这假话无非就图个面子上说的过去,他俩都知道。“琼昭仪虽说骄纵,倒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慧美人自己也有问题。”贺谨缡道。皇后一听这话就放了心。她比较担心皇帝是来替慧美人说话的。“是啊,这么些年了,琼昭仪的人品咱们是知道的。慧美人倒也不算心眼坏,只是有时候说话着实没轻没重。次数多了,这琼昭仪又是个暴脾气,一时话说不对,就闹起来了。”“只是闹成这样,倒也不好当不知道。臣妾下个令,叫琼昭仪禁足反省一段时间吧?”皇后问道。“禁足就算了,后日就是端午。不如罚她一个月俸禄吧。”贺谨缡道。“是,那臣妾就下令去。也是该叫她长记性的。”皇后笑着摆手,叫如意出去传话。皇后的话传下去,云璃只有谢恩了。至于一个月俸禄,到了她这地步,有宠有子嗣,地位不低。俸禄就不是全部了。惊变少一个月的钱,她不在乎的。倒是把慧美人气的直接就心口疼了。她又挨打又受气,结果对方就这么个下场?陛下是把偏心摆在明面上了。不过后宫里高兴的人可不少,尤其是跟慧美人同期的那些嫔妃,基本都是拍手称快。玉美人高兴过后心有余悸:“啧,要说这昭仪娘娘真是个妙人。凡事不急着发作,攒着才发作。你说我后头要是继续作,犯到昭仪娘娘手里,不得被打死?还好我一开始就是装的。”尺素瞧她这样,失笑:“美人快别逗了。”跟她这几年,尺素是真的服气,这位主子性子真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管慧美人如何不服气,也只能告病休息几日。这点巴掌,皮外伤都没留下。那一脚也只是踹出个青紫的印子。甚至于端午时候她还不敢缺席。今年的端午,是在御花园摆宴,唱戏。乐呵了一天。入夜,大家早早的睡了。几乎是同时,元正草原上的一处聚集地,王帐连接的一片帐篷大火熊熊。喊杀声不断,黑暗中不断传来痛苦的呼喊和惨叫声。金戈铁马撕裂人的骨肉。远处源源不断还有战马奔来,最精良的弓马手拉满了弓弦。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罕乌身边的将军造反,联合他最小的王叔,如今他们命悬一线,只有身边的千名亲兵誓死抵抗。外面没有造反的军队根本杀不进来。丝毫没有办法。浑音和木札满脸都是血,手里的弯刀都要握不住了。被亲兵们拉到了大火焚烧的王帐后头。罕乌大妃就在这里,她将怀中最小的儿子塞给了浑音,又把身侧的庶子也推过去:“走!去大晋,找你的姑姑。找大晋的皇帝。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