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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皇帝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可华瑛公主是太后心头肉，外头隐隐绰绰也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忽然就小产血崩人没了，岂能是小时？张家很快就被围起来，名义上是说给公主办丧事，可谁知道怎么回事？太后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云璃她们又赶到了慈安宫，太后这会子也不知是伤心过了，还是冷静了下来。只是嘱咐：“华瑛的身后事，就交给你们了，哀家不管了。哀家伤不起心了。”贺谨缡拱手：“母后放心，都有儿子。”众人在慈安宫外散了，云璃一肚子火气回去继续睡。这睡了一会就叫人叫起来真是火。可这回睡吧，饿了。只能先吃。“娘娘，奴婢将殿中颜色鲜艳的东西都换了吧？”芷芙道。“换吧，衣裳也换了。”云璃道。芷芙应了，就叫人赶紧动作起来。凤仪宫里，皇后先叫人摆膳，伺候皇帝吃过膳食。太子也在座。皇后也是阴，她几句话就转到了云璃身上。“虽说琼妃年轻也没办过这些事，不过话倒是说的也有道理。”随即她摆手，叫松露学了一遍云璃的话。松露不敢瞎说，基本就是原话复述。贺谨缡面无表情的听完点点头：“朕知道了。”他没说怎么办，皇后就是着急也不行。吃过午膳，贺谨缡先回了正阳宫。回去就道：“琼妃尚且知道华瑛寸功未见，不能过分。皇后不知？”孟常低头不语。“说话。”贺谨缡烦躁。“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也未必是不知，就是……就是……”“是什么？不敢？”贺谨缡嗤笑：“还有人不知道太后娘娘那些秘密？朕在这里，皇后不敢？”他此时的心情很差。本来他从小对华瑛就不错，疼爱有加。后来是因为被叫破身世后，却与这个妹妹疏离了起来。如今华瑛去世了，他当然也难过。可太后表现的太过了。她疼爱亲生女儿，可她忘记了，自己才是她亲生子。这是世人不能不认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贺谨缡的心情复杂至极。他自己承诺要将华瑛的身后事办的体面尊贵，可又不甘心，或者……纵然是皇帝，也未见的就不在意亲情。贡珠绯烟他与太后多年母子，总有真情在。事到临头，才明白亲生的和养子总归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又想隆重，又觉得不甘心。而此时的皇后表现出来的一切就叫他很是失望。皇后也知道太过隆重不合适，可自己又不敢拒绝不敢义正言辞。所以借了云璃的口。那些话贺谨缡不怀疑，那就是云璃说的。云璃敢说。云璃敢对慧美人动手，哪怕那是自己真正的母族人。云璃敢说华瑛无功，丧事不能过于隆重。哪怕那是太后嫡亲的女儿。她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贺谨缡深吸一口气：“传旨下去，华瑛长公主的丧仪，就按照长公主的规格办，高一等便是，但是停灵二十七日，请高僧祝祷。长公主的长女封郡主，长子封候。”“至于张家，降爵一等。驸马杖责三十。”降爵也无妨，有长公主的长子这个侯爵，日后张家依旧是兴旺的。有了这一个侯爷一个郡主，长公主的身后事就好看了。太后想必也没意见。果然，圣旨传到了后宫，太后还是满意的。“实在是华瑛喜欢那张子志，不然哀家真要叫他陪葬去。”太后抹泪。“娘娘别哭，公主在天上瞧着也伤心。还有明珠郡主和小侯爷呢。您可别伤心了。”范姑姑道。太后点头：“哀家眼下不能见，见了就难过，过些时候吧。打量张家不敢慢待他们。”“娘娘放心，张家的命根子就在他们身上了。是绝不敢怠慢的。”范姑姑道。皇后这里得了圣旨也是心下一松：“这便好了，真要规格太高，本宫还得给她跪灵。便不合适了。”“是啊，琼妃娘娘说的也不错，虽说是长公主，到底没有功劳，本不该的。”松露小声。“还能因为什么？别的长公主过世能有这样的结果？”皇后哼了一声。不过再怎么样，也没有妹妹死了哥哥不能进后宫的道理。所以第二天，贺谨缡就去了玉渠宫。他将一个小盒子亲手递给云璃。“是什么？”云璃接过来打开：“呀，这可真精致啊。”那盒子里，是一支赤金做底，但是穿着拇指大小的珍珠。珍珠当然不稀奇，但是稀奇的是这珍珠颗颗圆润，色泽绯红。便是云璃上一世看过更炫目的珍珠，可真正的珍珠这种颜色也极其少见。一共八颗，大小一致，金簪头只是一个简单的弯钩。下头也只是简单的麻花形状。简单却华丽。光是这八颗珠子就足够夺目。“东边送来的贡珠，朕叫人给你选的。这绯烟珠难求，往往几年难出几颗。今年一共十八颗，其余十颗都给大公主，朕给她定了亲。”贺谨缡道。“大公主要定亲？不知是哪家才俊？”云璃问。“范奞长子，去岁探花范阳。”贺谨缡道。大公主今年十七，定的是吏部尚书范大人的长子范阳。这个范阳是去年秋天中的探花，是个美男子。当今公主下降新科探花，自然是佳话。但是前提是，这探花，得是个朝中重臣之子。这婚事，皇后相当满意。有了这门婚事，太子的地位更稳固了。大公主也是满意的，郎才女貌。“这果然是好姻缘，恭喜陛下了。”云璃笑道。贺谨缡牵着她坐下，将那珍珠簪子给她戴上：“下一回送来的绯烟珠，朕都给你。”云璃就笑：“这回不也都给我了？给女儿不能算。”贺谨缡笑了笑端起茶没说话。他心情不大好，只想来她这里。他看她头上的绯烟珠心想她就配这样的好东西。“下回再有绯烟珠，臣妾跟陛下对半分，一起戴。”云璃道。“胡闹，哪有男人戴那些的？”贺谨缡失笑。“怎么就没有了？上回出去，您忘记了？那酒楼外头有个穿的孔雀似得男人，头上戴着那么大一朵绢花。时下男子戴花又不是新鲜事。”云璃道。贺谨缡蹙眉：“坏毛病，朕可不喜欢。”“因为陛下不喜欢，所以大人们上朝都带大荷包，就为了散朝后好戴花。”云璃道。贺谨缡一言难尽。当然他不喜欢也不阻拦。宗亲里不少都戴花的。他只是看着有点……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喜欢就喜欢吧。不过还专门带荷包装花？多少有点过了。“所以陛下跟我一起戴珍珠么？做个手串，一人一个。”云璃道。“哪有那么些珠子。”贺谨缡表示拒绝。“有就戴？”云璃凑过去：“当然这个颜色确实不适合陛下。陛下戴黑珍珠的好不好？不是说那个辟邪？”贺谨缡要拒绝，云璃撒娇：“好不好啊夫君，又说疼我，又说最宠我。都是假话啊？”贺谨缡：“你见过哪个皇帝戴珍珠？”“我就见过你一个皇帝。不光是皇帝，还是我的男人。”云璃道。贺谨缡……我男人。这话叫他一时接不上口。“不能跟陛下戴一样的嘛？”云璃委屈死了。“罢了，朕只能无人时候戴一戴，日后不许过分了。”贺谨缡道。云璃哼道：“我才不管，反正就是要跟你戴一样的。”贺谨缡摇摇头：“你呀你，怎么就总是能想到这些歪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