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嫡出的公主不假,可将来要是换了皇帝,谁肯认她?谁的前程不是自己奔出来的呢?接连三天,陛下没有进后宫。但是也没有叫云璃怎么样。毕竟这事如今大家只是怀疑,实质性的证据还没有。也因此戚相还没做什么,如今就叫淑妃暴露人前,就刻意了。直到十月二十的时候,朱鹮面色难看的来回话:“娘娘,外头有些流言了,说是……说是有土匪被官府围剿的时候,说出了您和九皇子买凶杀人。说是七公子亲自出面的。正好那几日,七公子带着少夫人在庄子上住……”云璃叹口气:“不要惊慌,这不是想到的事么。如今陛下怎么做的?”“陛下尚未决断,但是应该已经有人要求将七公子带去刑部了。”朱鹮有些担忧:“七公子身边的人……外头既然布局了,难保没有收买人心。”云璃点头,心里想着,戚相定会抓紧时机将淑妃母子拉下水的。果不其然,贺谨缡还没对戚霄鸣怎么样,外头就有另一种说法,说是淑妃母子自导自演,就只为了除去九皇子。因争对皇位这种事,皇家兄弟阋墙是真的不稀奇。历朝历代都有。而随即就有别的声音,怀疑十皇子,十一皇子的母妃。不管外头怎么说,贺谨缡反倒是叫皇子们好好念书,没事不出广弘宫和广隆宫。众人都等着陛下的态度,这几日陛下就压根不进后宫。既然闹到了戚霄鸣身上,就不得不查。终究还是要将人请去问话的。戚霄鸣前年的时候,吊着进士的车尾进了御史台,做一个小官。没有上朝资格的那种。当然他前途是好的,只是需要时间熬资历。但是有戚相和贤妃在前,就算是京都府和刑部也不能不给面子。他大小是个官,哪怕只有七品,那也是朝廷命官。没定罪,就不能抓。只能请。戚霄鸣早就知道了这事,如今还算淡定。有戚相指点,他前日里就将身边的人排查过了,他自己信得过的人倒是没事,是他的妻子于氏的贴身丫鬟有问题。已经被拿下了。于氏也是狠人,虽然这丫头打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可一旦背叛,根本没犹豫。直接叫她父亲将这丫头一家子的人都送来京城。到时候大刑伺候,不怕不招。戚霄鸣如实说了一切,自然不会对他上刑,就叫他回府候着去了。而随着外头各种声音愈演愈烈,贺谨缡不得不详查后宫有皇子的嫔妃娘家。当然,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这样的也得严查。那个被抓的土匪被押送进京,但是就快要进京的时候,他试图逃跑,被打死了。这里头还有多少事,也得细细查,可就算是无意中死的,那也真是太过巧合。贺谨缡直接将查案的事交给了庄慎和刑部。云璃重点怀疑的就是淑妃和姜充媛。而戚相也是这么怀疑的,他比云璃更知道姜家。姜家,永宁侯府的侯爷是姜充媛的爷爷。永宁侯姜保义这个爵位是从祖上继承的。姜家最初的时候,是从隆宗那一代开始发迹,也就是贺谨缡的太爷爷那一代。那时候大晋跟元正还是没事就打架的关系,隔几年必须打一次。隆宗是个能征善战的,也是从他那一代起,才立下规矩,皇子必须习武。他四十多岁的时候,跟元正打了一场大的,他御驾亲征,亲自披挂上阵。姜家和其余几家的祖上就跟着他征战,那一战打得漂亮隆宗高兴,跟着他的一众老将都有封。这姜家就是那时候得了个侯爵,并且是三代不降。那时候的姜家老爷子相对来说年轻,刚到不惑之年。也该是这姜家老爷子们都能活,光是当年线索证据一起上吧而这样的事,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得到。至少请得动敢杀十几个人的土匪,就需要路子和钱。姜家虽然如今是没钱,可雇凶的钱还是有点的。何家出事的地方,是距离安平县不远的山脚下。戚相直接放出人,就在安平县周围打听,毕竟你来雇凶,总要来这里。人过留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戚相也是厉害,直接叫人整个安平县查,舍得撒钱啊。这小地方,就两个客栈,有外地人来落脚还能没痕迹么?不多日,就已经叫人画了一堆画像。贺谨缡这边,怀疑的人更多些,包括戚家也要查。戚相将查来的东西直接递给了刑部。最后确认还得是刑部啊。至于戚霄鸣妻子于氏身边那个丫头,果然,一进刑部就供述说在庄子上的时候,七少爷根本不在。他去外地了。于氏这边,已经将这丫头一家子都送来京城了,一并丢刑部。戚家这一副完全不怕查的姿态,也叫刑部众人和京城官员们心里有点数。数条线索送上,刑部自然不敢徇私,背后之人也不敢收买他们。不得不说那些画像起作用了,很快就查出一个永宁侯府的护院。虽然姜家不承认,人也一时还没抓住,可有方向了不是?正阳宫里,贺谨缡都笑了:“这个老狐狸。”“贤妃合该是他生的。”孟常笑着应和,心想出事后,陛下还没这么笑过呢。“既然有方向了,就查吧。你也在后宫里查一查,别大动干戈,低调些查。”贺谨缡道。“是。”贺谨缡又看了几眼卷宗笑了笑:“朕多久没进后宫了?”“回陛下的话,十二日了。”孟常道。贺谨缡挑眉:“叫人去传话,传贤妃来。”“是。”孟常应了就出去了。门口李牧笑呵呵:“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事?小的替您跑腿。”“啧,还真有事。你呀,去请贤妃来吧。”“是,这……您来透露一句,陛下这是……”李牧赔笑问。孟常哼了一声:“屁事也没有,你倒是会替人操心。人家贤妃也跟你一样胆子小?”“瞧您说的,咱们做奴婢的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免得做个报丧鸟,那也没人待见啊。”李牧笑着扶着孟常走。孟常摆手:“得了得了,去吧,我还有事呢。”“哎,送大人。”李牧弯腰作揖。李牧来的时候,云璃正撑着头打哈欠,听着芷芙几个汇报库房里的东西呢。这不是眼看就十一月里了,过年的衣裳也可以做了。今年估摸是芷芙几个为了叫她分心别多想外头的事难受,所以就特地清点库房。这一点,大家都崩溃了。东西多的要死。“玉渠宫里没屋子了?东西厢房也没人住。开两间不好吗?”云璃听着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