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折听到初胭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拿起帕子揩了揩脸上的泪水,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顺口问她:“不知妹妹有何私心?若是我能帮到的,妹妹尽管说。”
初胭微笑,目光落在了窗外树上的鸟儿上,喃喃道:“姐姐,我也想逃了。”
李雪折疑惑道:“妹妹在宫中,虽尚无名分,但后宫无人,日子过得也是舒坦,为何如此想?”
初胭说:“至于这个,姐姐就不要再提了。”
每每一提,小娘子的心就如同被刀扎了一下那么疼。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求太多,不该得寸进尺,但事已至此,她只想要及时止损。
李雪折不再问,只道是这皇城中的桩桩件件都不是她能够揣测的了的。大约初胭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
她答道:“妹妹放心,既然有由头出宫,那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不知妹妹出宫后想要去哪?”
初胭的眸子透出一丝迷惘,她说:“我暂且还不知道呢。”
她这十几年,除却被困在一方小小的藏莺楼,便是被困在这宫殿之间。
去哪里?
她举世无亲,如同一叶浮萍,飘到哪里就在哪里吧!
李雪折笑了笑,“妹妹还是要想好。不过我倒有个好去处,先前外祖母在南越为我置办了一处宅院,现在一直闲置着,妹妹若是想要去,我这边早早替你安排。”
初胭心中感动,可却不曾答应,“多谢姐姐,不过我不敢多劳姐姐,也恐身份败露。”
李雪折说:“一切皆看妹妹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练练字,最能平心静气。”
初胭点头,这就投入练字之中,与窗外景致融在一起,实在是惊天的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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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去往秦地并未公布于众,怕打草惊蛇,只对外说圣上身体抱恙,若有政务需要处置,可寻薛湛商讨决定。
陆醉临行前一日,韵山为初胭挽发髻,轻声说:“陛下明日便要出发了,小娘子不去看看陛下?”
这两人之间势如水火,个个都不知相让后退。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大仇大恨能将两人生疏到如此境地呢?
初胭闻言稍怔,不过片刻便摇了摇头,“不去了。陛下要出发,定然有许多要事要安排,我去了,不过是碍人眼罢了。”
韵山还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噤了声。
到了夜间,初胭早早沐浴歇下,她闭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捏着胸前的被子,轻轻叹了口气。
陆醉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是否前途艰险……可她总思索这些做什么呢?一个冷清冷意的男人,根本不值当她如此挂念。
初胭翻了个身,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殿内最后一支烛火也被熄灭。
她没在意,以为是晚玉或是韵山进来替她熄灭烛火的,却不想那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