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要求的?」石平问。「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安格丰软软地靠在座椅里,满脸疲惫:「我大概会把去大学兼个课,减少待在攀岩队的时间。」石平点点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回来没帮到你,反而搞出一堆麻烦来。」安格丰侧过头,扯着嘴角对他笑一下。「讲什么呢,」石平抡起拳头在他胳膊上轻轻搥一下:「你帮我的够多了,要是没有你,伍少祺搞不好早离开这里,而且其他队员经过你那套科学化的训练,也成长了很多。」搥了两下之后又往他脑袋揉一把:「教练跟选手的确是不适合谈恋爱,所以我赞成你们先分开冷静一下,但是做为多年老搭挡,我劝一句听不听随便你,你别急着用陈规陋习来绑住自己,年纪身分算什么,今年十七明年不就十八了嘛,你不当教练我来当,你就想想,喜不喜欢这个人就行。」安格丰用一种「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眼神看着石平,啧啧称奇:「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由你来教我怎么谈恋爱,该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吧?」他煞有其事的把石平翻来覆去地瞅了瞅:「这肯定是山寨的…」石平拍开他的手,当头给个爆栗,怒道:「幼稚!我看你就是被那小子带坏了,越活越回去了。」安格丰哈哈大笑:「开车吧,累死我了,快送我回去我的狗窝。」石平看他笑了,放心一些,踩下油门把车子开出去:「好了,私事讲完了,你快跟我说说这次比赛的情况。」「这才是我认识的石平嘛!」安格丰咯咯笑着,把这次比赛的经过大略讲了一遍:「伍少祺在赛前感冒,所以没有发挥到百分之百,但既使这样,他对岩点的判断能力还有身体本能的反应仍然相当优秀。」「运气不好啊,刚好赛前感冒。」石平说:「我本来等着他拿金牌的。」「别冤枉运气,我觉得是他每天早上去派报又穿的不够暖才感冒的。」安格丰突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名片:「对了,那天颁奖过后,主办厂商有人来找我,说想跟伍少祺谈谈产品代言的事情,这是对方联络人的名片,你找时间问问伍少祺的意见,再去跟他们谈。」石平开着车,只转头瞥一眼:「第三名还能谈合作?」「你不知道,观众可喜欢他了,」安格丰回想了一下比赛现场,笑容越发温柔起来:「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想法,与其每天送报赚取营头小利,不如让伍少往代言发展,有免费的衣服装备可以拿,还有钱赚,一举两得。」「行,你把名片放我皮夹里,我有空联络看看。」石平说。安格丰从中间的置物格里翻出他的皮夹,把名片放进去,低声说一句:「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回复留言常常显示不了,昨天回复晨曦宝贝儿回了三次都在转圈圈…我也是服了,只好在作话里说一下,本来答应你八月底前要出相聚的番外,但我现在写到这篇的完结部份,情绪正顺着,能不能等这篇到一段落再出相聚番外啊?另外,这个故事也会有番外哦,都想好了呢。☆、ch50安格丰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下了决定转头立马付诸行动,他把到攀岩队指导的天数从一周五天降为二天,其他时间去体育大学教课或是做球队顾问。以往对安教练是抱着四分崇拜六分敬畏的攀岩队员,听到石平宣布这个改变,竟然表现出相当婉惜的神态,石平调侃他们,你们不是整天哀号说安教练的训练泯灭人性痛不欲生吗?这会儿怎啦?发现自己有的体质啦?青春少男们哄堂乱喊什么他们发现训练就是痛并快乐着,良药都是苦口的,苦归苦,捏着鼻子也得灌下去,不然怎么打通任督二脉。石平被他们闹烦了捂着耳朵直喊别吵,安教练每周来两天照样操死你们。一阵吵闹之中只有伍少祺不为所动,他冷着张脸走到石平的旁边,说:「教练,我想申请每周两天到外面的攀岩馆跟尚恩他们一起训练。」石平问他哪两天?伍少祺反问他安教练哪两天来,石平还没回答,他便说安教练来的那两天他就去校外训练,还径自鞠个躬说谢谢教练答应。安格丰跟石平一起吃午餐时听他转述这事情,苦笑了一下:「拗脾气,好像又回到最初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没关系,不碰面也好。对了,代言的事你谈了没?」「您交代的事我哪敢担搁,前几天去他们公司谈了。」石平唏哩呼噜吃着面条,顿了一会儿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才开口:「他们可以赞助岩鞋跟吊带,一年最新款式至少提供10双,伍少祺必须保证一年至少参加五场比赛,比赛时要穿他们的装备亮相。另外如果有海报或要拍照片的话,厂商会支付额外费用。」「以后不愁没岩鞋穿了,可省不少呢。这个牌子是顶尖的岩鞋,一双鞋1000起跳,10双现省一万块。」安格丰又想到什么,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一份数据放在桌上:「前几天我想起有个朋友在国内做户外运动服饰,是自创品牌,布料材质跟大学织品相关科系一起研发,舒适度跟机能性都没话说,设计也走年轻亮眼的路线,我把伍少祺比赛的影片给他看,他也有兴趣谈一谈。这数据你收着,回头联络一下。」「哎呀,真是个鞠躬尽瘁的好教练,默默付出无人知啊。」石平把碗里最后一根面条甩着汤汁吃进嘴里,用纸巾擦擦手:「刚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伍少叫我转交的。」他拿出一个信封,也放在桌上:「伍少说是他欠你的。」「嗯,他把之前去泰国我先垫的钱还给我。」安格丰低笑一声:「现在两清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他把信封收起来,看了下时间:「我该去体大了,你要回学校?」石平指着他碗里只减少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量,问:「是面不合胃口还是淀粉量太高不符合营养?」「是我不饿,吃不下。最近胃不好,昨晚吃的太撑半夜还起来吐了。」安格丰穿上外套:「你走不走?让我搭个顺风车。」「我送你。」石平也起身,穿外套的时候又瞅他两眼:「吐了?吃坏肚子了吧,我瞧你瘦了,那边课很吃重?」「能让你这个粗神经的发现,看来我是真的瘦了」安格丰笑说:「那里的课不会吃重,就是最近食欲不好,有时自己煮的份量自己都吃不完。」「为情所伤食不下咽?」石平问。「你皮痒了?」安格丰甩给他一个眼刀,把指头掰的咔咔作响。「老哥我是担心你,」石平笑着揽了他的肩往外走:「冬天就要养膘储脂,多吃点,瘦没肉了。」安格丰一把推开他,说滚边儿去。这个冬天的阴雨跟寒冷没完没了的一直延长到三月中,每次好似要回暖之际,又会有波强烈冷气团把城市低温冷冻起来,昏幽的天幕吝啬地只透一点光,搭配萧瑟冷风跟枯枝残叶就足以消磨掉所有生物的活力。安格丰在美国小时候住西雅图,后来移居加州旧金山,整年不管哪个月份都不可能有超过十天下雨,对这种连绵不绝的滴滴溚溚实在厌倦,每天户外晨跑不得不以室内跑步机取代,跑步机前的大片落地窗上都是雨珠,像泪水一般的刻痕中有个自己在奔跑的倒影。所以当三月底的某天当安格丰走出体育大学的教室,发现阳光终于重回天际,在地上的每一处水洼里面展耀身形,让树梢上每一颗水颗都熠熠生光,他不禁心情大好,当下决定要四处逛逛,好好的晒一晒,把身体心里发霉的地方都蒸发。体育大学周遭有好几间大型的体育用品店,他没想买什么,只是沿行人道随意走着,仰头闭眼感受阳光的热度跟温柔,直到经过一家店,一张悬挂在店铺外墙的大幅海报让他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