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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而自己的心思，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改变了……他想了解这个人，想知道他更深的过去，想剥开他的面具往里瞧瞧，他素来从容温和的笑容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灵魂。

他沉默着，内里的心思却愈来愈令他惊奇。

他想要对方含了这万千山河的眼看着自己，想要对方与他并肩而立，共看这天地浩大。

这个想法蹦出来也不是第一次了，起初他还会不可置信，将这念头抹去。此刻这想法再一次冒出来，叶问颜却只是笑了笑。

全看……缘吧。

他的沉默有些长，呼吸也平静得很，李君城瞧着天色愈来愈黑了，当即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轻声道：&ldo;可是困了？&rdo;

&ldo;嗯。&rdo;叶问颜低低应一声，&ldo;喝了些酒，现下倒的确是困了。&rdo;

&ldo;那便去休息吧。&rdo;李君城道，随即他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叶问颜的表情。

他们之间，居然也能以如此平和的方式对话，这当真令人惊讶。

叶问颜却只是摇摇头道：&ldo;还有场好戏没有看，将军可要留下来一同瞧瞧？&rdo;

李君城感受着夜里的寒风，也微微皱眉道：&ldo;有什么好戏需要你入了夜还待在屋顶吹风？&rdo;

&ldo;既然是好戏，就得在好地方观看才是啊。&rdo;叶问颜很是理所当然，拍拍手，当即就有一道身影翻上屋顶，递上一件大氅给叶问颜后，又跃下楼去。

叶问颜接了大氅，披在了肩头，对他笑吟吟道：&ldo;将军身强力壮，叶某就不另外准备御寒衣物了。&rdo;

李君城面皮似乎抽了抽，看着叶问颜跟扎根一样坐在屋顶上，自己也不放心就这么回去，只好继续坐在他身边，顺便等着他说的&ldo;好戏&rdo;。

他看了叶问颜一眼，对方却只是披着大氅，面色又恢复到平素里惯有的散漫，目光似乎是朝着宣州城门的方向。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叶问颜说的什么好戏，倒是夜色愈发浓了。夜间的冬风吹过脸颊时几乎是割裂的疼，李君城面色几变，还是站起身来，对叶问颜道：&ldo;你大病初愈，病情还不算稳定，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屋内等着吧。&rdo;

没想到突然间叶问颜往前一指：&ldo;看。&rdo;

李君城一愣，随即朝着叶问颜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却见原本寂静的宣州城里，忽然间便从到处冒出些莹莹光亮来。

光亮渐渐地多了，整座城里都似乎被这光火盈满。李君城愣了会儿，才发现那些都是灯火。

在接近年关的一个夜里，突然间就有了这么一幕场景：从宣州城里的四处，一盏又一盏的灯火正在缓缓升空，原本细碎的灯火在升空后朝着宣州城门处飞去。

那是孔明灯。

李君城又看一眼叶问颜，却见对方淡淡笑道：&ldo;这是宣州这边的习俗，我以前在山庄时就有听说过，说是宣州这边的百姓，每到年关将至时，都会选择一个晚上燃放孔明灯，以向苍天祈福来年的顺遂。&rdo;

说着他顿了顿，而后才轻轻道：&ldo;其实以前叶某并不喜欢看这个景，只是今夜突然想起来便来看看，也免了……&rdo;

也免了这个冬夜过去，再没了机会。

只是这句话未能说出来，就已经被李君城打断。他抬眼去看那人，却见对方眉眼于月色下氤氲，侧脸的线条柔和，而出口的话亦如他眼波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