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称呼她,令她有些怔神,视线模糊之际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从前注视着自己的温柔,而手腕上突然出现的力量又把她吓了一跳,“看着我。”
有那么一会儿,纲吉本能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后,却不由自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是赢了没错……不过,别以为我就会这样认可你的做法。如果,你还不能抹消你那种会害死自己的愚蠢念头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随后,他语调倏地沉下:“死也不会。”
“变成幽魂也缠住人不放吗?”里包恩冷哼,“倒是符合你们这种家伙的风格。”
斯佩多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定定地盯着纲吉,右眼中的黑桃闪烁了一下,又渐渐变暗。最终,他倏地松开了手。
就像是,到了最后一刻,还想向她传递什么一样。
可是,她不懂。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落,雾气终于完全消散。
纲吉看着手心里留下的一朵黄色雏菊,抬起手挡住了眼睛。几步开外的库洛姆突然跨上前,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坐下来,抱紧了怀中的三叉戟,低下头把脸埋进手臂中。
“骸大人……”
里包恩叹了一声,转身走出一段距离,避开了那些低低的呜咽声。
“为什么要哭呢?”
无奈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库洛姆呆呆地抬起了头。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傻姑娘。”
“对不起,”纲吉止住哽咽,仍然用手掩着眼睛,不愿去看对方伤痕累累的模样,“对不起,骸——”
“我可不想听到你的道歉,”骸打断她的声音,“我希望你没有搞错……斯佩多被打败,而我得到的,也远比失去的多。”
然而他很快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疼——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揪我的头发吗?”
“啊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茄子是怎么变回凤……我去拿医疗箱,”纲吉匆匆地站了起来,身体还没完全掌握平衡,就听到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
“十代目!”
“炎真!”
……
“已经结束了,”里包恩看着她,莞尔,“现在是庆祝的时候,开心点吧。”
她擦了擦眼睛,点点头。
“嗯。”
×××
天色接近黄昏时分,彭格列的舰队稳稳当当地在太平洋面上航行,从尾部留下几道长长的白色波浪。
里包恩走上本该空无一人的甲板,不出意料地看到纲吉坐在一角,靠着栏杆,手向外侧伸出,然后又缩了回来。
他走上前去的时候,正看到一抹黄色打着卷儿从船舷外侧飘向海面。
“医疗队已经在工作了,”里包恩说,“了平他们的伤势也比想象中的要好,不用担心。”
“骸呢?”
“他啊,”小婴儿勾了勾嘴角,“他的情况嘛,可能要多躺几天——你最后来的那一下够他消受的——倒是你,不好好接受治疗,跑来这里做什么?”
“嗯……里面有点吵。”
她没有说错,随队而来的瓦利亚几个干部看到西蒙家族就火大,又忍不住嘲笑狱寺他们那副狼狈的样子,迪诺好不容易才把两方人分开,但船舱里还是闹得鸡飞狗跳。
过了一会儿,里包恩静静地说:“事情结束了。”
纲吉闷闷地点头。
他正欲直接进入正题,却陡然话锋一转,“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个……”她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躺在手心里的是她从链子上取下来的坠子,表面的微光还未完全褪去,在夕阳的照耀下闪亮闪亮的。
纲吉将左手覆上,两手合起,微微用力,一团金橙色的火炎蹿出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熄灭。她摊开手——是一只金色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