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怎么不早点看医生……”
衡叔虚弱地看了她一眼,
“小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说了,身为一名医者,我想你应该看得更开一些,有些病症根本就是无法医治的,所以我才连医院都不进,如果所有疾病都能被医治的话,这个世界上又哪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呢?”
医生走了进来给衡叔做了一下检查,然后神色凝重的走了出去,慕黎擦干眼泪跟了出去,
“姑娘,抓紧时间准备后事吧!”
慕黎的身形摇晃了几下,那医生见状正要伸手去扶她,却见她最终又坚强地定在了那里,然后她拔腿就往外冲了出去。
打水回来的阿凯见她这副癫狂的样子连忙拦住她担忧地问,
“师姐,你去哪里?”
她胸口酸涩眼底黯然,
“我回家一趟,衡叔……怕是不行了,我想最后为他跳一支舞!”
跳一支他最爱的舞,如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女子般,家里有她妈妈留下的一件白裙,是当年她在歌厅跳舞的时候穿的,她拒绝穿歌厅给提供的极其暴露的服装,固执地穿自己最爱的白裙。
等慕黎赶到医院的时候,衡叔刚打完止痛针正闭眼虚弱的躺在那里,慕黎极力忍住鼻尖的酸涩轻轻走上前去在他耳边说,
“衡叔,我为你……跳支舞……”
听到她的话衡叔吃力的睁开眼,看到她那一身白裙,暗淡无光的眸子顿时涌上满满的惊喜甚至还有晶莹的光芒闪现,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来表示自己的喜悦。
慕黎急急转过身抹去那汹涌而出的泪水,然后打开手机放音乐。清脆悠扬的古筝声在有些沉重的病房里响起,如同一抹轻风拂过脸颊,让人忘却了所有的病痛烦恼。
因为时间仓促她的发来不及为衡叔染成黑色,当年她的妈妈可是黑发白裙,澄澈空灵,清丽脱俗,不过如今她这一身红发配白衣却也异常的美艳倾城。
病房外,小璇和阿凯早已经看失了神,尤其是阿凯,一张略带稚嫩的面庞上满是惊艳还有浓浓的爱慕,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师姐美,却不知道她竟然美得如此令人窒息。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阿凯已经完全沉醉在她的舞蹈里,小璇倒是警觉一回头,就见顾墨辰神色有些急躁带着龙二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连忙伸手拦下了他们,小声说道,
“二少,请在门外稍等一下!”
“我有急事!”
今天的顾墨辰有些暴戾,他烦躁地挥开了小璇挡在身前的手,大步就欲冲进病房里。
刚刚他接到通知,说当年亲眼看到那三人设计陷害他父母的那个人找到了,他叫杜衡,当年曾是慕家的家庭医生。
而这个杜衡,就是她的衡叔!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很震惊,可是却没有时间想太多就匆匆赶来了,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那第三个仇人是谁,而唯一知道内情的这个衡叔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
他只是在侥幸逃得一命之后听父亲的心腹说起当年的事,慕云海林佑德都是其中的参与者,而另外一个人隐藏地极深,只知道是道上的,但是具体是谁都没人知道。
他急匆匆的脚步却因为里面翩然的人影悠扬的音乐而硬生生止住,只见那人,白衣红发,极尽张扬的美艳中又带着空灵的冷。
她时而如轻燕调皮的追逐着轻风,时而又如无骨的柳枝翩然摇曳着风情万种,素袖半遮面,迷人的眼,眸光轻流转,颠倒众生。
他犹记得当初他故意让她跳舞给他看的情景,不过那次她只跳了没几下就被他打断了,因为光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就足以让人为之疯狂,如今完完整整的看下这一曲,他只觉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都这样了,龙二和阿凯小璇等人就更不用说了,而最激动的莫过于躺在病床上的衡叔了,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眼底全是柔软的光芒。
他看着那蹁跹婀娜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晚。那一晚他正因为家里安排的婚事而独自坐在角落喝闷酒,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器宇轩昂,对包办婚姻充满了排斥。
喧嚣迷离的舞台在一阵沉寂过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纯白的身影,不似那些舞娘那样穿着暴。露极尽挑。逗,就简简单单一袭似雪白裙,明眸皓齿摇曳生姿。
都说美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既没有城也没有国可以倾,却生生倾了一颗心,到如今倾尽了一生。
如今再想起来,当年那些心口喷薄着的悸动依然清晰如故,他眼神恍惚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抓住那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