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唯一不认识那个男生,只默默把软垫一只一只的靠墙摆好。可是八班的那个男生收拾完篮球,却忽然转向了他,没头没尾的出声问道:“温唯一,你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
温唯一愣了下,向后转头看他:“什么?”
男生很高,也很胖,目测身高体重都超过了一八五,他走去门口将器材室的铁皮门虚掩上,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近温唯一问道:“你是不是和文月龄在一起了?”
文月龄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温唯一当然没和文月龄谈恋爱,但是因为最近快考试了,他请文月龄吃过几顿午饭,向她借笔记讨教问题,也许是被这个男生注意到了。
温唯一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胖子喜欢文月龄,所以才来问自己这种问题。他加快速度把剩下的几个软垫叠起来,然后径直向外走去,不耐烦的答道:“我们认识吗?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胖子连忙将他拦了下来,声音急切:“你真的和文月龄谈恋爱了?你怎么能和她谈恋爱呢?”
温唯一越发莫名其妙了:“我和谁谈恋爱关你什么事?麻烦你让开,我要出去。”
胖子呼吸粗重的挡在他面前,当然不让他出去:“不行!今天你必须讲清楚!之前刘雪妍不是给了一封情书?你说不会谈恋爱的,为什么现在又和文月龄在一起?你——你太无耻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刘雪妍是八班的一个女生,前段时间温唯一做完课间操回教室,忽然发现课桌里多了一封信。他没有声张,看过以后原封不动的折了回去,直接托张喻心交还给了对方。
温唯一想了几秒,理清楚其中的关系,问他:“是刘雪妍让你来找我麻烦的?”
胖子一下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才不是!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刘雪妍没关系,你不要扯上她……”他用力推了一把温唯一:“你这个渣男!”
温唯一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推得踉跄着向后倒去,撞上了身后摆放铅球的架子。
杨延赶到医院的时候,温唯一刚从石膏室出来不久,他推开病房房门大踏步的闯进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肘上,脖子上的领带也扯松了:“唯一!”
温唯一本来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正闭着眼睛在输液,被他这一声突然响起的大吼吓了一跳,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才睁开眼睛。
“……爸爸?”他用手肘支着床坐起来。
杨延随手将外套丢到旁边的塑料圆凳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怎么回事?哪里骨折了?”
温唯一掀开被子,把一只打了石膏的赤脚伸给他看:“也没有很严重……就是脚趾头骨裂了。”
杨延在确定温唯一全身上下只伤到了一根脚趾头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板起了面孔,凶神恶煞的质问温唯一道:“我听你班主任说,你在学校和同学打架?”
温唯一快要委屈死了:“谁打架啊?是我莫名其妙被人打好吗?”
他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经过解释给杨延听,又说:“我被那个铅球砸到脚以后,他们把我送来医院,然后就回学校去了,说是处理那个胖子,但是一直没给我消息——那个胖子到现在为止也还没露面,我怀疑是他爸爸妈妈提前一步把学校老师收买了,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杨延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脸上阴晴不定:“嗯。”
温唯一看了看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笑着轻轻一摇,说:“爸爸,你要帮我报仇啊。”
杨延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吊水,把他那只手稳稳塞回了被子里:“你好好躺着,这件事我会处理。”
然后他就出去了。